（感谢读者“瓴灯灯_冰大一生推”、“环保工程师”的飘红打赏）
杨奉的形象越来越清晰，留下的疑惑却越来越多，韩孺子有点后悔，更希望回到从前，杨奉是名一心想要培养出合格皇帝的怪人，而不是藏着仇恨、要给皇帝一个“教训”的复仇者。
又聊了一会，韩孺子派人送走侯小蛾母子，让他们与太后一同前往洛阳，单独留下不要命。
侯小蛾只了解从前的公子，不要命却看到了后来的权宦。
“随朕走一趟。”韩孺子起身，带领众人出宫，轻装简行，没用仪卫。
这是皇帝无所不能的时刻，他的行为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街上已经乱成一团，百姓要迁走，家中男子却要留下，生离死别之际，许多人就在街上号啕大哭。
韩孺子带领数十人疾驰而过。
韩孺子没动，也没派人阻止，仍然遥望军营，良久之后，对身后众人说：“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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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慢慢拔剑，剑身出鞘一尺，他停下了，“在慈宁宫？”
“当然，至死不忘。”
“孟娥估计猜出了真相，所以将纸条的内容告诉了上官太后。”韩孺子又笑一声，孟娥总是不肯对他说出全部事实，她与杨奉倒有一点相似，喜欢制造神秘。
“陛下不念旧怨，将臣由卑贱处拔救出来，大恩大德，臣虽万死不足为报。”
一名卫兵前驱，一路大喊“陛下驾到”。
他回寝宫坐了一会，命人叫来景耀。
韩孺子笑了笑，“你是杨奉的好学生。”
“那本书，有一部分章节是杨奉写的。”
城外人比较少，大都是前往军营报到的壮年男子，在公差的看守下，十几人一队，默默前行。
“看心情，可能跟着大家一块去关东避难，可能留在京城静观其变，可能回老家看看，虽说没人能记得我，但我还记得一点东西，也有可能去刺杀个把人。”
韩孺子没有进入军营，驰上一座高地，望向左右两座大营，鼻中呼出的白汽茫茫一团。
“与景耀无关，是杨奉，他留下一点线索，我今天才弄清楚。”
“敌军攻城那一晚，是你给上官太后传信？”
韩孺子停在慈宁宫门口，与刘介聊了几句，同样没有劝阻。
景耀磕头更紧，仍不开口，但已默认。
景耀神情微变。
景耀接连磕头，却不肯开口回答。
“你肯定知道一些什么，或者说能猜到一些。”
韩孺子拔出太祖宝剑，高高举起，两边突然响起“万岁”的呼声。
“你好大胆啊，景耀。”
“朕不要万死，只要一句真话——上官太后藏着的东西去哪了？”
“太后？”
不要命笑道：“陛下以为那是造反之书？”
景耀又是一惊，连磕三头，“臣胆子不大，陛下……”
“怎么会有这种事？”韩孺子对这本书更加好奇，可惜书已经毁掉，只剩下三页。
“杨奉那时候要造反？”韩孺子讶然。
“杨奉留给我的任务都已完成，他的妻儿今后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不管陛下怎么想，我可是终于解脱了。告辞。”
慈宁太后露出一丝惊讶，皇帝很久没叫她“母亲”了，两人一直以“陛下”、“太后”互称，若在从前，她会纠正皇帝，今天却感到亲切，“陛下一定能大获全胜。”
“神鬼大单于孤军深入，没有立即大获全胜，却落入两面受敌的局面，被迫抛弃大量仆从之军，他想必更加畏惧。”
景耀抬起头，茫然道：“是，臣对陛下说过了。”
景耀还没来得及去守墓，很快赶到。
不要命嗯了一声，扭头看去，不远处，数十名侍卫与卫兵都在盯着他，其中几人手握刀柄，在他们眼里，不要命总是个危险人物。
疑惑消除，韩孺子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些失望，“那本书又是怎么回事？杨奉拿到之后为何意兴阑珊，连病都不想治了？”
“亏陛下还记得。”
“杨奉……”韩孺子想问思帝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杨奉，他知道得已经太多，不如留些秘密，“多谢，朕受益良多。”
“那样没用，你为什么不加入楚军，与众人一块抗敌？”
韩孺子相信景耀的话，大步出门，景耀瘫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嘿，阴魂不散的太监，我一直很讨厌他。”
“我没看到。”不要命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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