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认出身穿普通衣裳的马大是宿卫军士兵,可是也没人觉得他像好人。

马大长相凶恶,又不会说客套话,吆来喝去,目光乱扫,被当成前来踩点儿的强盗,全村的男人出来围堵,手持锹镐,高喊“打死报官”。

马大踹倒一人,转身狂奔,可是不认路,被村民包围,险些死于乱棍之下。

晁鲸及时赶到,声称这是他的仆人,因为迷失了方向,过来问路,未承想言语得罪众人。

晁鲸穿着绸衫,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得到了村民的信任,饶了马大一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晁鲸油嘴滑舌,很快取得村民的好感,借口天色已晚,需借宿一晚,村民们不敢私自留宿客人,将两人送到庄里。

庄上管事见过世面,一眼就判断这主仆二人不是真正的有钱人,顶多算是暴发户,于是客气地留下,提供酒菜,几杯酒下肚,邀请晁公子赌博。

晁鲸忍住赌性,声称自己不会,让仆人代劳,自己是出来观赏风景的,想到处逛逛。

韩孺子无话可说,晁家渔村的士兵在晋城损失甚大,他们享受到了富贵,必要的时候也以命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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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很好,村民个个感恩戴德,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晁鲸笑着摇摇头,“村民根本见不到柴家人,只知道自己种的地属于柴家,哪敢说柴家坏话?有几个胆大的人,对我说庄头儿心狠,经常找借口多收租子,并不交给柴家,而是自己截留,但是村民不敢上告,以为庄头儿在柴家肯定有靠山,告也没用。”

“见。”韩孺子今天仍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很充足。

韩孺子皱起眉头,“柴家对他们很好吗?”

晁鲸点点头,他并不觉得有何为难,只是不想反驳皇帝,身边的马大突然挺起身子,瞪眼吼道:“有什么难的?闯就是了,反正怎么都是错,还不如硬气一点。”

张有才守在楼下,小声道:“陛下在与将军们议事呢,昨天、今天,两个下午了,陛下交待过,说是你们回来之后就稍待一会,陛下要见你们。”

“官员们是回衙门了,可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听陛下的意思,好像变得更难了,所以……”

慈宁太后叹口气,“陛下是我的儿子,无论怎么做都不是罪,何况你是为天下着想,我纵然当时不解,过了这么久也该醒悟了,陛下事务缠身,我的确不该再添乱。”

七名武官正在楼上争得热火朝天。

这与康自矫说的情况几乎一样,韩孺子长叹一声,思忖片刻,问道:“同样是村民,为什么你们就愿意从军呢?”

谢存年轻气盛,以为大楚寸土必争,西域附庸大楚已有多年,不可说弃就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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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太后盯着儿子,“陛下说的是真心话?”

“那也没有必要替崔妃洗冤。”慈宁太后不满地说。

只有赖冰文和谢存反对。

众将走了之后,张有才上楼问道:“晁鲸和马大回来了,陛下要见吗?”

“不一样,他们是庄农,一辈子几乎不离庄,顶多去附近赶赶集,别说去边疆当兵了,进趟城都能把他们吓得半死。晁家村是渔村,光靠打鱼养活不了全家,村里的男子年轻时都出去闯荡过,有经商的,有当苦力的,也有入伙当强盗的,比当兵过得还惨,所以陛下一说管吃管住,大家就都来了。”

若非顾及皇帝的威严,韩孺子真想立刻补发圣旨,可他必须保持冷静,眼看天色将晚,结束了商议。

他又照常去给太后请安,事后跟随母亲一块来到慈宁宫,屏退太监与宫女,“朕回京多日,还没有向太后请罪。”

韩孺子笑了,当初为了养活这支部曲,可了他不少钱,甚至需要崔小君回家硬要,随后他又叹息一声,崔家虽然并不情愿,但是对他的确帮助甚大。

“与洗冤无关,若是当初的下毒之人还在宫里,朕怎么能够放心?”

“难,真难,比朕最初的预想难上百倍。”韩孺子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显得很轻松。

晁鲸摇摇头,“我问了,没有一个愿意当兵,都觉得那是有去无回的危险行当,不如在家里老老实实种地。”

他们争论的内容只有一个:该不该从西域撤军。

“什么事?”

韩孺子大笑,让张有才送走了两人。

慈宁太后真的吃惊了,儿子当皇帝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向她请求帮助。

“朕的确事务缠身,所以有件事要请太后代劳。”

“都回衙门里了,个个生龙活虎。”张有才不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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