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季节,皇帝与大臣斗得热火朝天,“战场”逐渐扩张,最先加入的是一群读书人。东海王先将路堵死,韩孺子嘿了一声,他现在不相信东海王还能夺取帝位,但是也不会重用他。
“平恩侯夫人……他儿子还在洛阳吧?”
“陛下担心得很对,外戚常是祸乱之源,史书上的记载不计其数。我只是想,陛下不能令王家‘显贵’,是否能在别的事情上抬举太后,令太后脸上有光呢?陛下孝心可尽,太后也得心安,不会再以为自己的太后之位是虚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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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笑道:“一点小聪明而已,至于朝堂与天下,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韩孺子微笑,“既然来了,就说说吧,你要怎么劝服朕回京?”
“朕将舅氏一家留在了京城。”韩孺子辩解道,慈宁太后曾向皇帝请罪,要将王家人都送回乡下老家,韩孺子第一次派张有才回京,解决的就是这件事,留下了王家人,还给予许多赏赐。
“我有自知之明,陛下肯定不会同意,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太后是真心,但是真心会被假意所利用。”韩孺子指着桌上的奏章,“你觉得乱吗?这是两个月来最准时的一次,数量也最多。你来之前,朕就在想,大臣此番服软是为了什么?”
东海王说中了要害,韩孺子沉默片刻,说:“太后难在何处?”
东海王笑道:“陛下对舅氏与对太后一样,富则富矣,算不上‘贵’,更不是‘显贵’。”
朝廷逐渐陷入混乱,影响之大,远在洛阳的皇帝也能感觉到。
韩孺子沉吟片刻,“这是大臣的新招。”
东海王一直小心地置身事外,拒见外人,连信都很少写,只在被皇帝问到的时候才给一些不痛不痒的建议。
东海王又笑一下,没有接话,说道:“我今天上午接到一封信,陛下肯定猜不到是谁写来的。”
“陛下觉得大臣难对付,因此远离京城,太后却在京城,深处宫中,无时无刻不受大臣影响,所见所闻尽是陛下不好的事情,所谓三人成虎,太后必然以为陛下身处险境,慈母之心担忧不已,此为一难。”
“嗯……倒也未必,思子心切,慈宁太后应该是真心希望陛下回京。”
韩孺子转过身,“何必呢?这就是真实的现状,无需粉饰。”
离新年还有半个月,这天午时过后不久,东海王求见。
东海王不愿与皇帝直接争辩,苦笑道:“这么说,连我也被利用了。”
东海王进来之后笑道:“岂有此理,连陛下身边的人也懈怠了,桌上这么乱也不好好收拾一下。”
瞿子晰只给几位好友回信,对其它书信一概不回,亲笔写下四个大字,贴在大门上——公门无私,字迹被泼墨,他就安排工匠刻了一块木匾。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大概是平恩侯夫人在太后面前把我夸了几句。”东海王摇摇头,“平恩侯夫人太爱管闲事。”
大臣开始“反击”,做法是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暗示手下的老吏可以怠工,皇帝既然派来了新官员,就让他们干活儿好了。
奏章不再按时送达,晚个两三天已成常态,顺序颠倒,不分轻重缓急,偶尔还会有丢失,不是落在驿站,就是遗落在部司,追究起来,全是推委,谁做事谁担责,皇帝任命的新官员只好请罪。
韩孺子陷入沉思。
东海王等了一会,问道:“我该怎么回复太后?陛下请放心,陛下所言绝不会从我嘴里泄露出去。”
韩孺子抬起头,“为什么朕一定要回京城?为什么太后、皇后不能来洛阳与朕相聚?路途并不遥远,道路也很平坦。”
东海王愣了一会,“应该可以,可是这样一来……洛阳不就变成京城了吗?”
韩孺子点头,“东海王,你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东海王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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