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朋师数了数写满黑字的白纸,已经达到五张,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非常得意,用笔端在丫环脸上轻轻一划,丫环娇羞满面,轻声道:“公子,有人在呢。”“怎么了?将军叫我?”整个燕府里,只有黄普公称燕朋师为“将军”,别人都叫“公子”。

“我叫晁鲸,倦侯府的人,奉命来接黄普公,他先不用去兵部了。”晁鲸顿了顿,“陛下召见他。”

燕朋师正在书房里埋头苦读兵书,遇有欣赏之处,提笔记下,或是做些注解、发通感慨,一名美貌的侍女为他研墨铺纸、斟酒倒茶。

等众人说完,黄普公道:“我没钱,谁能借我点?”

邀月没接,正色道:“闲话永远不会少,我不在乎,也请你不要误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该做仆人,受这样的气,如能从军效力,早晚必成大器。”

“那你想给我写什么?嗯?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吗?你的命是燕家救的,永远归燕家所有,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不准你主动提起,明白吗?”

天气虽冷,街上的行人却不少,黄普公耳中突然听到一句“皇帝醒了”,扭头看去,只见一群人涌向一名男子,非要他解释清楚。

“别多问,公子下令,照做就是。”燕三爷更显严肃,忍不住加上一句,“黄普公,你可惹大事了。”

黄普公是闷人,受到斥责和嘲笑,全无反应,站起身,笑道:“我去别处借钱。”

黄普公茫然地接过来。

黄普公摇摇头,不想谈这件事,合起手掌,“以后我会还你。”

黄普公侧身避过,一脸茫然,“将军息怒,我没说什么啊?”

邀月笑了笑,转身跑开,她找借口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

“你的工钱已经支到明年了,还想再要?”

燕朋师看向黄普公,脸上的得意与亲密之情迅速消失,冷淡地说:“有事?”

邀月想了想,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这次公子开恩,再想让公子给你钱可就难了,别再赌钱了,买件衣吧,天这么冷,你总不能就这样过一冬。”

黄普公长出一口气,没去赎衣,而是去买了两壶酒、几样小菜,都是卤肉、咸菜一类的东西,包在油纸里,酒壶约好明天送回来,全用细绳系好,一手拎酒、一手提菜,原路返回。

炭是杂炭、酒是劣酒、菜是咸菜,但是烤着火、喝着酒,由里而外的暖和,谁都不想出屋,巴不得少个人分酒。

骑士们却偏偏停在几名仆人面前,当先一人道:“哪位是黄普公?”

迎面驰来一队骑士,皆是锦衣华服,燕三爷等人急忙让在路边,将黄普公挡在身后。

黄普公低头不语。

“明白了,将军。”黄普公退出书房,外面还是那么冷,他叹了口气,没脸回去找其他仆人,慢慢向府外走去,心想去赌场或许能借出点钱来,毕竟自己这些日子里扔进去不少银子。

没多久他又回来了,发现自己真傻,现在是大白天,赌场根本不会开张,哪来的引诱?

书房里更加温暖,黄普公算是亲随,不用通报,悄没声地踅进屋子,站在门口,等候主人发现自己。

其他人跟着起哄,一块逼问。

黄普公点点头。

他揉揉鼻子,实在找不出可以借钱的人,来京城几个月了,除了自家的仆人和几条街以外的赌场,他不认识别的人,思来想去,他只能去一个地方。

一想到骰子的清脆响声、庄家的吆喝、成堆的银子,黄普公怦然心动,如果能将这点银子增加几倍,既能请客,也能还钱,还能赎回当铺里的衣。

他这句话说错了,燕朋师将手中的笔掷过去,笔太轻,使不上劲儿,半路掉在地上,燕朋师更怒,左右瞧了瞧,抓起砚台狠狠地扔向黄普公。

燕三爷的脸红扑扑的,却十分严肃,一把夺过两壶酒、几包菜,交给其他人,拉着黄普公的胳膊,“赶快跟我走。”

“邀月姐有事?”

“屁话,大家都拿一样的工钱,你没钱,我们哪有余钱借你?”燕三爷对地位低的仆人向来不会客气。

黄普公出了屋子,寒风一吹,不由得紧紧身上的薄衣,入冬的时候他领过一身衣,只穿了一天就交给当铺,再也没赎出来。

黄普公面露惊讶,他在为主人说写军策时,邀月的确有几次在场,可一名买来的女子,以色侍人而已,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令他意外。

黄普公上马,扭头看向同伴,燕三爷等人个个呆若木鸡,他想要回酒菜,坐骑受到催促,迈步驰行。

倦侯府里,黄普公没有马上得到皇帝的召见,而是在一间屋子里等候,晁鲸命上送来好酒好肉,“陛下今天醒了,倦侯府解围,喜事真是一桩接一桩,陛下有点忙,可能会晚点来,你别急。”

“是,我不急,陛下找我有什么事?我只是燕府的一名仆人。”

晁鲸端起酒杯,笑道:“你不只是仆人,还是会打仗的仆人。”

黄普公脸色微变。

晁鲸敬酒,“你从前是海盗,犯过死罪,可陛下不在乎,你就要当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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