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磕头，“我哪敢干政？可韩稠与刺驾之事牵连甚多……”申明志眉头微皱，沉吟不语，冯举只好开口道：“此事确实？”
慈宁太后厌恶这名太监的背叛与欺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给你一个任务，派人盯着宰相，如果宰相与韩宗正私下见面，立刻告诉我。”
申明志端正神色，“陛下前些天曾经让臣等推荐御史人选。”
慈宁太后总算满意，“明天一早发出去，让大家都看到，以儆效尤。冯大人，你先退下吧。”
“我派出的人监视到半夜，宰相并未外出，韩宗正也没有登门拜访，我不敢保证两位大人没有私下交往，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说，他们的确是各司其职。”
慈宁太后脸上怒意未消，“按规矩，这种事该如何处置？”
慈宁太后回到寝宫时天已经黑了，看了一眼皇帝，向御医嘱咐几句，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她要早点揭穿申明志的真面目，好让皇帝恢复正常。
那样的话等于将王家也连累了，慈宁太后当然不会这么做，想了又想，勉强道：“好吧，有劳两位大人拟一份训诫，要严厉一些。”
慈宁太后端详张有才，“你怎么知道朝中大臣不支持他？”
冯举瞥了一眼宰相，回道：“可由宫中传旨训诫。”
“只是训诫？”慈宁太后真的有点意外。
宰相告辞，慈宁太后又命人叫来容化民。
“有劳宰相，皇家不幸，灾事连连，我与慈顺宫皆是妇道人家，难出宫门，朝中大事小情，全望宰相操持。”
“陛下很快就能亲政。”慈宁太后强调，想了一会，问道：“冯大人是唯一人选吗？”
第二份的言辞足够严厉了，元九鼎的行为不只违反礼仪，还有欺负王家与太后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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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有两位，如果要同时任命左右御史，还需要再推荐两三位，以供陛下定夺。”
大臣与外戚联姻并不罕见，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私下进行，别说各家的孩子，就算是父母也没有权力指定终身，而是要上报宫里，由皇帝和太后决定，顶多提出建议，希望与某家结亲。
张有才跪在地上，“有一件事，就算太后要打死我，我也得说。”
“又是他。”慈宁太后脸一沉，随即恢复正常，“任命官员是朝廷事务，我不该多问，申大人不要见怪。”
容化民就在楼下守候，随叫随到。
元九鼎私下求亲，犯了忌讳。
“那就是别人对你更好了，告诉我，你与韩稠勾结多久了？”
“太后请说，辅佐太后乃臣分内之事。”
张有才深吸一口气，“太后多次召见韩稠，是要重用他吗？”
慈宁太后一愣，“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慈宁太后的质问让两位大臣都愣住了，互视一眼，申明志道：“恕臣等愚钝，元大人做了什么事，以至惹怒太后？”
“按规矩如此，除非元大人曾以求亲为借口，向王家求官，若是这样，可定一个交结外戚的罪名。”
慈宁太后点点头，“拟好名单之后，拿给我看。”
张有才听出了一线希望，磕头谢恩，告退离去。
“朝廷派元九鼎去东海国，乃是为了查明真相、护送我的家人进京，他却私下求亲，要与王家联姻，难道他不懂得避嫌吗？”
“这话我已经听多了，你有证据？”
慈宁太后叹息一声，收起奏章，没有细看，“你是好孩子，我不会惩处你，但是你要小心，别多管闲事，你的职责是服侍佟妃、保住皇子，朝中事务，我自有主意。”
训诫很快写好，主要是冯举执笔，申明志旁观而已。
“太后言重，陛下亲政之前，按规矩太后完全可以指导朝政。”
容化民更加吃惊，“冤枉啊，太后，我与韩宗正……的确认识，但他是河南尹，又是宗室重臣，宫里许多人都与他相熟……”
“嗯，那就列一个名单给我。”
容化民急忙辩解道：“只是认识而已，没有其它来往。”
“容化民，念你服侍我时也算是尽心尽力，我才给你坦白的机会，你若是不愿，也罢，剑戟营的人就在外面，你去向他们解释吧。”
容化民来的时候看到了蔡兴海，还以为慈顺宫加强防卫，没想到是为自己准备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太后饶命……”
夜色正深，慈宁太后又来探望皇帝，将御医和侍卫屏退，走到床前，说：“陛下可以起床了，你想怎么收拾宰相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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