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你应该说的。”佟青娥小声道。“你们让我如实回答,我做到了,信不信由你们。”

“她哪来的毒药?”

宫女招手,另一名宫女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副拶子,这是夹手指的刑具,很简单,也很有效,十指连心,大部分人过不了这一关。

宫女盯着她看了一会,向她身后点下头,拶子慢慢收紧,手指上的疼痛逐渐强烈,过了一会又开始减弱。

“我不承认,我对圣军师说的话只是脱身之计,并非实话,陛下知道这些事情,他愿意相信我。”

这是一个怪名字,对一名女子来说尤显古怪,容化民点点头,开始提出真正的问题,“你在崔府受过审问吗?”

“你在崔府杀死过一名叫张琴言女子,对不对?”

“圣军师。”

“张琴言是被毒杀的,与我无关。”

门外传来低语声,像是某人在吩咐什么,孟娥无法转身,也不想看,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等候自己的命运。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服毒大概是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也可能是不想连累他人。”

孟娥回答得如此痛快,容化民反而有点困惑,收起供状,咳了一声,“你这是承认自己参与刺驾了?”

一名宫女绕过来,劝道:“你还是招供的好,那些刑具连男子都受不了,你早晚会说出一切,何必白受苦头呢?”

佟青娥显得有些紧张,好像不情愿来,但又不得不来,张有才护在侧前方,神情严肃得与年龄不符,“孟娥,你真的没有背叛陛下?”

张有才犹豫着点点头。

“那你又为什么去见张琴言呢?”

两人谦让了一会,太监先落座,韩稠其次,两人没有立刻开始问话,斜着身子,交头接耳一会,然后端正坐姿,太监先开口:“你叫孟娥,陛下身边的宫女?”

拶子很旧,不知在多少人手指上用过,宫女向孟娥展示了一会,又绕到她身后,解开捆在椅子上的绳索,让孟娥站起,挪开椅子,将拶子套在手指上,动作有意放慢,让犯人体会用刑之前的恐惧。

宫女微微一愣,“你问错人了。”

“陛下还没有醒吗?”孟娥反问道。

“不应该啊,陛下只是内息出错,宫里有内功高手,早应该治好陛下。”

“他说的是实话吗?”

孟娥摇头。

容化民没有立刻开始审问,扭头看向韩稠,用目光和点头再次谦让一会,继续道:“你来自东海义士岛,原姓陈,对吧?”

孟娥打断张有才,“你见到陛下了?”

孟娥曾经与哥哥在御马监向皇帝等人传授武功,听容化民一说,她有印象了,“想起来了,的确见过。”

张有才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愿意。”

“太后说得很明白,刺驾幕后极可能有朝中大臣支持,崔府的两名刺客都已被杀,圣军师等人不知详情,只剩此女是唯一的线索,咱们可不能辜负太后的重托。”

“没有。”

“你明知道……”

容化民晃晃手中的纸,“知道这段供状来自何人吗?”

“或许这是云梦泽的安排,你只是奉命行事。”韩稠道。

除非是在公堂之上,大臣通常不会参与刑讯,尤其是对女犯的刑讯,韩稠起身,与容化民又互相谦让一会,一块离开,边走边低声交谈,语气亲切,像是讨论下顿饭吃什么、天气好的时候去何处游玩。

张有才更加吃惊,“你既然知道病因,怎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我猜她将毒药藏在了琴中,如果陛下听到琴声之后去见她,中毒的就是陛下,可陛下去见崔胜之子,张琴言就自己服下毒药。”

“无论男女陛下都会喜欢的。”

身后上刑的人不只一个,孟娥没有回头,有人按她的肩,想让她跪下,她拒绝,笔直站立。

对面两人互视一眼,张有才向外跑去,佟青娥一个人面对孟娥,又有点紧张,“其实我也相信你,有多少个晚上,陛下宁愿睡在书房,也不回卧室,只有你陪在身边,陛下真的非常非常信任你。”

一切完成,宫女向外走去,身后脚步声一片,所有人似乎都在离开,只留孟娥一个人。

“嗯。”

对面的宫女似乎接到了命令,挥挥手,拶子被解开,椅子挪回原处,孟娥坐下,绳索重新捆绑,而且多加了两圈。

韩稠面不改色,向容化民道:“正如我之前所说,云梦泽对刺驾一事策划已久,由外围慢慢向目标靠拢,是他们的惯用手段,我愿领失察之罪。”

“向谁说?”

佟青娥神情稍暗,“希望如此吧,如果陛下醒来……”

“陛下肯定会醒的。”

“那我希望这是一个女孩。”佟青娥轻轻抚摸尚无孕相的小腹,“可以远离一切纷争。”

有一个疑问藏在佟青娥心中许久,趁着左右无人,她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要一个名分呢?陛下会给你的。”

孟娥沉默了一会,“你误解了,我永远不会加入后宫,那不是我的目的。”

佟青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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