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不去,请示慈宁太后并获得许可之后,景耀前往慈顺宫,心里有点好奇,上官太后早已不问内外事务,为何要见一名刚刚回宫的老太监?上官太后摇头,“景耀,你觉得自己在慈宁面前的地位已经很稳固,可我一句话就能将你打回原形,你信吗?”

“好,就让外面的人以为四名嫔妃怀孕好了,反正御医鉴别不出来,谁也不能说这是虚假消息。景耀,当着陛下的面,你说自己能不能保护好这四人,尤其是佟妃?”

“只是脉象有些紊乱,微臣不明所以,难下定论。”

慈宁太后疑心重重,景耀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引起她的怀疑。

太后点点头,“在陛下康复之前,先不要透露陛下的病情,四名嫔妃怀孕的消息足够稳定朝廷了。”

御医也吃了一惊,快步上前,先请太后退开,然后再次检查,这捏捏、那按按,在两只手腕上轮流把脉,起身向太后道:“恭喜太后,陛下情况确有好转,只是……”

对景耀来说,无所谓信与不信,所有人都得在监督之下才值得相信。

景耀脸色都变了,想当初皇帝还是傀儡,慈宁太后也还是王美人的时候,景耀奉上官太后之命,暗中做过一些事情,一旦暴露,不死也得入狱。

他要的是独宠、是不可或缺。

“老奴事事请示,凭太后懿旨传令,无需它职。”

等了一会,床上传来一阵呼噜似的声音,像是有痰卡在喉中。

“你说的这些事情,中常侍做得到吗?”

慈宁太后道:“是陛下将你从卑贱之位中解救出来,并且委以重任,景耀,你愿意报答陛下吗?”

慈宁太后想了一会,“你去忙吧,需要懿旨,找我就是。”

“太后所言极是。”景耀慢慢起身。

景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先跪下磕头,然后才起来,稍稍侧身,看向床上的皇帝。

“老奴在东海国找到上官鼎的一名贴身随从,他说……他说上官家曾经接到太后的懿旨,让他们帮助义士岛,但是空口无凭,上官鼎不知下落,无从对证,所以老奴并未当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慈宁太后又惊又喜,扭头看向御医,“陛下能听懂我的话。”

三名可能怀孕的嫔妃都通过宫女给景耀送上礼物,不是很贵重,只是用来表示亲密,其中两人希望能再找御医进宫确诊一下,或者给外面的家人带封信,淑妃邓芸最直接,将景耀叫进来,说:“等我生下皇子,就是贵妃了,景公帮个忙吧,将这两封信送出去,一封给我在西域的哥哥,一封给晋城的家人。”

慈宁太后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皇帝,似乎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别人,良久方才转身,示意景耀可以过来了。

上官太后赐坐,宫女献茶,然后退下,景耀捧着茶杯侧身而坐,目光低垂,不由自主地还是有点害怕这位已经放弃权势的太后。

真正怀孕的佟青娥却没什么表示,她仍然感到紧张,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应该也不可能生下第一位皇子,总以为哪里出错了,或者自己怀的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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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耀心中一惊,手里的茶杯险些失手落地,“太后……”、

慈宁太后又点点头,不愧是宫中老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主人的心意。

“只是什么?”

床上的皇帝又发出一阵呼噜似的声音,慈宁太后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一点困惑,“陛下似乎在对我说什么,景耀,你能明白吗?”

“嗯。”

景耀再次看向皇帝,半晌之后摇摇头,“老奴也不明白。”

“也不是没有可能,上官盛曾经掌管我的印章,他又熟悉我的笔迹,伪造一封信极为方便。”

“太后这么一说,老奴心中豁然开朗。”景耀马上道,心中并不觉得上官盛当初会有这个胆识。

上官太后不再说自家的事,“皇帝身边有一名女侍卫,名叫孟娥,你认得吧?”

景耀点头,“据说她杀死一名很可疑的女琴师,令刺驾一案更加扑朔迷离,如今也被扣押在崔府。”

“嗯,你想办法将她弄回宫里,要活的。”

景耀惊讶地抬头看向太后,隐隐感到不安,害怕自己又会被卷进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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