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数十口人一路西行途中,收了不少礼物,他们是一群乡农,分不清哪些是私人赠送、哪些是朝廷赏赐,总之开开心心地收下就是,元九鼎、张有才等人都看在眼里,谁也没有特别在意,更没想过要告知皇帝一声。
类似的事情实在太普通、太寻常,太后的家人若是一路受到冷落,才是不可思议的怪事,而且那些送礼最大方的商人都很聪明,不会抬着大箱小箱直接送到王家人面前,而是到宿地拜访,送些薄礼,然后悄悄递上一张礼单,那上面的礼物全存在京城,静候新主。
快到函谷关,送礼的商人们才开始有意无意提到宗正卿韩稠,张有才一直陪在王家人身边,听到几嘴,见皇帝与韩稠不满,一下子想起此事。
外戚往往能够获得极大权势,提前结交一下也算正常,可这些送礼的商人另有图谋,却不是元九鼎、张有才当时所能猜到的了。
韩孺子怒极反笑,屋内众人各有所长,却都不是他现在所需要之人,于是道:“不管怎样,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元尚书,你去忙吧,迎亲之功,朕会记在心上;乔万夫,继续盯着城内的商人,看看他们还有何举动;金纯忠,继续细审圣军师,再有消息,随时来告知朕。”
几人领命,陆续退下,张有才刚回来,还有点不太适应,等到人不多了,一脸困惑地问:“陛下,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应该将路上的见闻早点写信告诉陛下的。”
韩孺子摇摇头,“这件事与你无关,今天是太后省亲之日,大家都应该高高兴兴的,你也去太后那边吧,她可能需要你。”
“是,陛下。”张有才匆匆退出。
“必须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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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韩孺子召见赵若素,需要的正是这句话,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出漏洞。
云梦泽的刺杀行动雷声大雨点小,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好。”韩孺子起身,走出房间。
“勾栏?”韩孺子吃了一惊。
韩孺子寻思片刻,“去召他来。”
孟娥这回听不太懂了,“陛下是要召回王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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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另选了一个人,这个人与泥潭几乎没有瓜葛,值得信任,但我犯了一个错误,只选大将,不用猛将,偶尔我还是需要泥潭中的人。”
“陛下,我在城外休息了三天,一点不累。”张有才抢着干所有的活儿,几乎不给孟娥留一点。
韩孺子笑了一声,送走赵若素,叫来外面的太监,问道:“东海王还在吗?”
皇帝的到来令气氛稍冷,韩孺子亲自捧杯,先祝贺母亲,次为外公祝寿,最后遍祝所有亲戚,捏了捏两个小孩子的脸颊,夸他们可爱,将酒杯交给身边的太监,向慈宁太后告辞。
“你去把景耀找来。”韩孺子说。
赵若素一躬到地,起身道:“自太祖到武帝,几乎每一朝都有大臣因为谋逆而被诛杀,微臣不仅看过史书,还读过当时的众多公文,实话实说,这些人的谋逆原因非常令人费解,手段更是漏洞百出。微臣不明所以,只能说他们‘欺负’到皇帝头上了。”
厅内充满了团聚的喜庆,在家人一点一滴的提示下,慈宁太后想起许多往事,提及母亲的病逝,不禁又一次潸然泪下,众人在礼官的示意下,马上改说些有意思的事情。
“韩稠用的不是朝廷正规手段,微臣能看出一点破绽,但是无力应对。”赵若素实话实说,他心思缜密,若论出奇制胜,却非他所长。
韩孺子拿不出证明韩稠有罪的直接证据,所以不想找母亲做无意义的争辩。
“你前些天曾经夜出找你哥哥。”韩孺子突然改变话题。
“圣军师藏在了宗正卿家里。”
韩孺子已经想了许久,这时又想了一会,摇头道:“不,韩稠绝非‘引蛇出洞’,如果刺客有成功的机会,他绝不会交出圣军师。”
外面的太监、宫女、侍卫早已排列整齐,簇拥着皇帝前往大厅。
太监领命退下,张有才和孟娥进来收拾房间,韩孺子道:“有才,你刚回来,去休息吧。”
“嗯。”孟娥更听不懂了。
韩孺子回到倦侯府时已是傍晚,中书省今天没有送来奏章,他也没有催要,金纯忠和乔万夫都派人留下口信,没有重要内容,最后一名刺客不肯束手就擒,已经被公差杀死。
“可皇帝总是赢家。”
韩孺子没吃东西,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派人传召赵若素。
韩孺子刚想说自己不是这种皇帝,想想又闭上嘴,他起码有这个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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