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不认字,试着卷舌、不卷舌,来回叨咕半天,肯定地说:“我是卷晁。”“放心,只要能活着离开,功劳全是你的。”
赵若素不擅长鼓舞人心,想了一会,说:“据我的观察,十次奇计只有一次能成功,所以治理天下以守正为上,不可常用奇计,这一次是迫不得已,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吧。”
赵若素点点头,表示相信了。
晁鲸目瞪口呆,赵若素抱拳道:“阁下不是匈奴人?”
赵若素显得很警惕,“阁下这么容易就让匈奴人离开了?”
“这个……我就知道我姓晁,名字就叫泥鳅。”
泥鳅干嚎了两声,很快悲从中来,真的大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引得周围的匈奴人哈哈大笑。
“赵大人……给我……起个名字吧。”泥鳅抽抽噎噎地说,“得比……大鱼……还大。”
赵若素厉声喝止,骂他给大楚皇帝丢脸,泥鳅哭得更厉害了,直到有人嫌烦,上来抽了两鞭子,他才止住哭声,悄悄抽泣,等匈奴人走远,小声道:“赵大人,我的名声全毁了,以后你可得为我挽回名誉。”
赵若素全身直冒虚汗,听到“干粮”两个字,肚子咕咕直叫,但是仍然挺直身体,努力维持坐姿,“你总有一个名字吧?”
赵若素摇头,“现在不能走,我们的东西……”
“还给陛下?”赵若素没听懂。
“你一哭,这事就更像真的了,使劲儿哭。”
匈奴人停下,互相说了几句,大部分离去,只留下两人,待同伴走远其中一人跳下马,用中原话道:“让两位大人受苦了。”
赵若素一直昂首站立,不肯显出屈服,在心里对自己说还有希望,匈奴人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
“吞下整艘船?”泥鳅既不相信又悠然神往,“那我就叫鲸,晁鲸。”
两人被栓在营地里的一根柱子上,路过的匈奴人朝他们放肆地大笑、吐口水。
“啊?我看你在陛下面前的说得挺好,还以为……我被你骗了。”随从是皇帝身边的人,名叫泥鳅,对整个计划只有一知半解,勇气消失殆尽,带着哭腔说:“我可是自愿跟你来的,才跑出这么远一点,我自己一个人还能跑得更远一些呢。”
泥鳅咳了两声,喝道:“泥鳅大人传令,敢叫大鱼,即是有罪,杖打八十、发配边疆。”
赵若素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入夜之后,匈奴人开饭,肉香远远传来,晁鲸小声咒骂,连觉得都没法睡了,可是看到一队匈奴人骑马驶来,他急忙闭嘴,眼前亏他可不吃。
赵若素刚想说一般人受不了八十杖,泥鳅又哭了,这回一开始就是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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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出多远,周围越来越荒凉,看样子不是去尸堆,而是就地挖坑。
“当然,你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只要不出错,当官是早晚的事,而且是大官。”
“匈奴人不会做饼。”晁鲸说,舔舔嘴唇上的面渣,他的饼已经吃完了。
“好听,但是难登大雅之堂,以后你当官了,当堂审问犯人,他正好叫……大鱼,你不就尴尬了?‘泥鳅大人传令,杖案犯大鱼十下。’”
“呵呵。”泥鳅笑了,“我还能当官?”
赵若素和晁鲸饿过劲儿了,靠着柱子睡觉,一大早被冷水当头浇醒,几名匈奴人唧哩咕噜地说了半天,踢了几脚,扔下两只硬饼,扬长而去。
“泥鳅不好听吗?”
赵若素笑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对皇帝又有了一些新印象。
“此地不宜久留,两位大人赶快走吧,我勘察过地势,从这里入山,沿着左手的山走,十几里以后就能上官道,那里没有匈奴人。”
赵若素挎上包袱,拱手致谢,晁鲸也拱拱手,问道:“我们的干粮呢?”
那人一笑,走到坐骑旁边,解下一只皮囊扔过来,“干粮没有,只有一点酒。”说罢翻身上马,与同伴离去。
“居然能碰到义士,真是太幸运了。”晁鲸道。
赵若素拍拍身上的包袱,“不是义士帮忙,是它。”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里走去,晁鲸不想那么多,打开酒囊喝了一大口,递给赵若素。
赵若素摇头,他已经忘了饥渴,只想快点离开此地,去找那支不知驻扎在何处的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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