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韩孺子勉强坐起身。韩孺子无奈地说:“这只是一个比方,不用处处相似。”
“那就……试试吧。”
“那不一样,捕鱼的泥鳅……总是泥鳅,跟着皇帝,泥鳅变大鱼啦,那么多大官儿,从前我连见都见不着,现在全都对我客客气气的。”
张有才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我可没有,向来公事公办,除了传召,平时连话都不说。”
刘介立刻进来,“陛下找我?”
“怎么说话呢?”张有才斥道。
泥鳅还没反应过来,得意地从怀里取出两枚金簪,簪子的造型极为精美,泥鳅全不在意,掂了两下,“有好几两呢,我找人看过,是真金,那个官儿说了,这算是提前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嘿嘿,等我成亲,还有好几年呢。”
“贪官的东西我不要!”泥鳅举起金簪就要往地上扔。
韩孺子俯身躺好,感到有手指按在背上,初时力道很弱,一点点加强,顺着穴道缓缓移动,先是觉得身体更加酸痛,很快就变成了舒适。
“这可不像,我以前总钓鱼,一块鱼饵只能钓一条鱼,有时候还钓不着,再钓鱼就得更换鱼饵,我这一块鱼饵,怎么能钓那么多官儿?”
“他送礼给你,没提什么要求?”
泥鳅皱眉想了一会,“陛下最后会将这些行贿的贪官都给收拾了吧?”
“没有啊,他倒是说希望以后跟我多亲近。”泥鳅终于察觉到皇帝的神情不对,他也变得尴尬起来。
“刘介,朕以为你是骨鲠之臣,为何做出此等不耻之事?”
又是另一番感觉,手掌的力道更弱一些,好像也不专在穴道上移动,柔和得如同一杯美酒。
“哪个官儿?”
“你是琴师,怎么也懂推拿?”韩孺子问道,背上的手指停顿片刻,“对了,你不会说话,真是遗憾。”
“当然,这就像是钓鱼,你是鱼饵。”
琴师父女都来自河南尹韩稠府里,韩孺子由此推论刘介很可能是受韩稠指使。
“怎么是你?”
韩孺子已经换好衣裳,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人送你东西?”
泥鳅呆呆地想了一会,“我这算是奉旨受贿吗?”
韩孺子猛然警醒,一下子坐起来,张琴言没有防备,身子一倾,差点摔下床去,轻轻地啊了一声,一脸的惶恐,仍不敢看向皇帝。
恰在此时,帐篷外面传来琴声,不是空音曲,虽然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与推拿配合,却让韩孺子更加放松。
“够了,去叫刘介进来。”
刘介手持烛台走进来,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火苗,“陛下劳累一日,身体必然酸痛,不宜太早入睡,我找人为陛下推拿一下,可以舒筋活血,以免明日颠簸受苦。”
张有才不屑地撇撇嘴,韩孺子笑道:“有什么好的?不是出征打仗,就是吃野菜,不比你在拐子湖捕鱼更舒服吧?”
张琴言没有抱琴,也没有再用魅惑的目光看皇帝,只是跪在地上,像是在恳请。
韩孺子不愿扰民,所以就住在城外的军营里,独居一顶帐篷,躺在床上,只觉得腰酸背痛,比骑马打仗还累,不由得想百姓真是辛苦,为了秋后的收成,要受多少罪。
张有才连连摆手,让泥鳅小点声。
“可以聊聊……”韩孺子心中一动,对泥鳅说:“交给你一项任务,办好了,大功一件,到时候让你挑媳妇儿。”
若不是晚上发生的一件事,韩孺子甚至会给县令升官。
县令押对了,师爷也充分理解了老爷的用意,皇帝对这顿饭十分满意,饥肠辘辘的百官吃得也是分外香甜,纷纷称赞农家风味的美餐。
张有才哼了一声,韩孺子却大笑,“你知道这是累活儿,就是好事。张有才,你没交几个大臣朋友?”
“啊?那我万一忘了一句,岂不是倒霉了?我明白了,给皇帝办事,就是看起来容易,其实很难,到处都是陷阱。”
韩孺子一愣,早已觉得刘介在琴师这件事上举止有些奇怪,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刘介不吱声了,似乎有难言之隐。
韩孺子更加恼怒,“刘介,别让朕后悔带你出征。”
刘介磕头,“是陛下的母亲……”
韩孺子一愣,“她让你向朕献美?”
“她也是一片苦心,希望陛下能够早生皇子。”
韩孺子呆住了,突然担心起宫中的皇后崔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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