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冠军侯心生怯意,于是,他想出一个“好主意”。
“你们去找英王,打着他的旗号占领大都督府,我在家里坐镇,随机应变。”冠军侯觉得这是一条妙计,既能顺利实施计划,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位御史目瞪口呆,他们冒着身败名裂、抄家灭族的风险辅佐冠军侯,甚至自愿去冲锋陷阵,未想到对方居然临阵退缩。
萧声耐心解释道:“如今城内一片混乱,人心惶惶,不知归属,唯有抢先借势立威,方能收服人心,一举获胜。放眼天下,有势可借者无非冠军侯您与东海王,您若是不肯露面,我们占领大都督府有何意义呢?”
“势若在我,为什么大臣们不肯站出来支持我、帮助我?”冠军侯恨恨地质问,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人心所向,却在危急时刻看出人情冷暖。
“这个……形势不明,群臣观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冠军侯……”
“不用说了,我明白,我跟你们去。”冠军侯神情威严,想了一会,又道:“但是把英王也带上,他的‘势’虽然不多,可是有一点算一点,就说他已经放弃争位,转而支持我称帝了。”
两位御史不愿横生枝节,可也不能过于违逆冠军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道:“好。”
兵符被存放在一座仓库里,共有三道锁,众人搜来搜去,只在府吏身上找到一把钥匙,其它两把在哪、在谁身上,府吏打死不说,他只认一样东西——兵部公文,公文上还必须有宝玺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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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呕吐了一次,粘液当中似有血迹。
人群里有一个声音说:“冠军侯是不是……中毒了?”
英王正在卧床休息,与大部孩子一样,度过心有余悸的养伤阶段之后,他又心痒难耐,想出去玩乐,因此,当府中仆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声称冠军侯上门要人,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欢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
众人轮番上阵,谁也不能让府吏屈服,仓库门前,数名士兵用刀枪劈刺,却只在厚厚的大门上留下几个小小的坑洼。
大都督府里的其他人,则是一无所知,就知道磕头求饶。
剩下的兵符送回库内,钥匙则还给府吏。
英王府的一批仆人也跟上来,队伍更加庞大,径直前往大都督府。
申明志叫来那名兵部侍郎,让他去挑选兵符,拣出与宿卫八营以及南、北军相关的若干枚,匣子留下,只要兵符,装在一个袋子里,由申明志亲自保管。
萧声和申明志很清楚,夺取兵符其实是最容易的一步,冠军侯与兵符加在一起能产生多大的威力,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萧声点头,“崔太傅那边呢?”
萧声和申明志没有等这么久,冠军侯刚倒在随从怀里,两人就明白,今晚的行动失败了,冠军侯已没有价值,他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挽回局势,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萧声和申明志提供了主力,两人拉拢到兵部的一位侍郎,通过种种手段征集到二百多名士兵,其中的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是一场政变,还以为是御史大人要查案。
一群士兵应命,他们已经明白今晚的行动不同寻常,可是有上司带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服从,还想着万一成功,自己能平步青云。
众人摇头。
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让一名仆人背着自己主动迎出府来,远远就向冠军侯叫道:“我来了,你可真好,还想着我,去哪玩?”
“请冠军侯先出示兵部……”
“我是皇帝!马上就要登基,你一个小吏,胆敢阻挡我?”
冠军侯仍在大笑,英王在他身边拍掌应和,两位御史不敢打断。
另外两把钥匙本该由不同的官吏保管,但是大都督韩星不在,朝廷半年没有颁旨,大都督府也懈怠了,只留一名官吏值守,其它钥匙就藏在他的床底下。
“好地方。”冠军侯笑道。
冠军侯由兴奋变成愤怒,很快又生出恐惧,兵符是他最大的希望,必须先有兵符,才能号令宿卫八营,才能夺取帝位。
冠军侯努力挺直身体,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一定要坚持到登基之后……
申明志早察觉到异样,回头望去,队伍只剩下一百多人,其他人都逃走了。
“是左察御史大人和右巡御史大人吗?”对面驶来一队人马,有人大声发问。
“太后和上官盛不会原谅咱们。”申明志心中已有决定,还是多想了一会,“去见东海王。”
一直没人来,外面的大街上寂静无声,整个京城似乎都在放纵这群不法之徒。
入夜前,两位御史告辞,不久之后,冠军侯从后门离府,在追随者的护送下与萧、申两位大人汇合,一同带领三百多人前往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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