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宗室子弟虽众,唯有这三人与众不同,各有追随者。柴悦,你支持哪位?”“冠军侯、东海王,还有……镇北将军。”柴悦答道。
“大楚经不起折腾了。”萧声叹息道,将柴悦当成了望年交,“桓帝、思帝、废帝、当今圣上,这才几年时间,宫中动荡多变,将武帝辛苦奠定的家底儿都要败光了,这就是大势,柴悦,皇帝就是大势。”
“还有镇北将军呢?”
“哈哈,柴将军过谦,你可知道京城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当然,臣子不可僭越,宫中无论发生什么,臣子都只能接受。可有些人身份特殊,不受臣子之礼的约束,这种人不多,眼下只有三位,柴悦,你觉得呢?”
“冠军侯?”
“坐。”
柴悦略显茫然,“既然如此,萧大人来神雄关究竟所为何事呢?”
直接议论皇帝与太后,乃是为官者大忌,柴悦自忖与萧声的关系还没有密切到可以无话不说的程度,连嗯也不发出了,只是盯着面前的一杯残酒。
柴悦沉默不语。
柴悦犹豫了一会,才在萧声对面的凳子上侧身坐下。
柴悦沉默了一会,“东海王呢?”
“镇北将军怎么做不重要,关键是大家认为他会怎么做。柴悦,你若想自立门户,首先得学会‘自立’的想法,不要受镇北将军的影响,也不要受我影响,冷静地观察,你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实不相瞒,没人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源皆在宫中:陛下多日没有上朝,太后也只是偶尔前往勤政殿听政,对一切奏章都不肯发表意见,也不做批复,就是因此,本官才没有带来圣旨。”
柴悦抬起头,“小小参将,与大势沉浮而已,萧大人从武帝在位时就是朝中重臣,您支持哪位呢?”
“没错,只要南军横在怀陵,京城之事就与北军无关。”萧声顿了顿,“也与镇北将军无关。”
“就算整支北军都支持又能如何?与京城相隔六百里,中间关卡重重,而且你们已经晚了。”
“掐断北军返京的道路。”柴悦的脸色变了。
由“柴将军”到“柴悦”,并非冷淡,而是亲切。
柴悦点点头,眉头紧皱,似乎还在犹豫,萧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大楚的将军、是柴家的子孙,为国尽忠,为家尽孝,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你当真。”
“朝野人言汹汹,猜测陛下与太后皆染重疾,无力执笔。私下里说,事有异常,太后毕竟还能听政,不至于连奏章都批复不了,太后此举必有原因,只怕……太后又要挑起事端。”
争夺北军的关键不是掌印官刘昆升,而是连正式官衔都没有的柴悦,碎铁城的两战,令他取得极高的威望。
“镇北将军不会这么做。”
可这只是掩人耳目,萧声才不在乎那些“柴家人”,他远道而来,不是为了挽救亲侄儿出狱,事实上,当他离京时,根本就不知道这桩事,他看得非常明白,只要从废帝手中夺回北军,放人无非是一句话的事。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大势,柴悦,在外人看来,朝堂风雨飘摇,其实大势已定,冠军侯最早得到消息,即刻返回京城,布局多日,脉络已成,我可以向你透露一句:冠军侯已经得到殷宰相的支持。”
这是文官才会说出的话,即使对方不是柴家的亲戚,柴悦也不会反驳,可他并不想闲聊,于是道:“被在碎铁城的柴家人……”
萧声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到柴悦身边,“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机会,自立门户之后,你能与柴府平起平坐,所谓的出身也就不重要了,柴府上下谁不讨好你呢?”
三天后的中午,柴悦遵守承诺,将刚刚赶到的几名匈奴使者直接带到了萧声的住处。
萧声早已做好准备,也不审问,直接带领大批将士前往衙门,以众将的名义请镇北将军出衙说话。
部曲营的头目晁化站在门口,向众人拱手,最后对萧声说:“镇北将军不在。”
“不在?他去哪了?”
晁化看了一眼柴悦,向萧声微笑道:“镇北将军数日前动身前往京城,现在——应该快要到了吧。”
在见过萧声之后,韩孺子立刻就明白过来:在神雄关与左察御史争斗,是在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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