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升跪在地上无言以对,柴悦上前道:“大人息怒,楚军回防不只是对付夺关的强盗,前线军情多变,镇北将军正与匈奴人和谈,此刻想必已经成功,匈奴人暂时不是威胁,而且碎铁城粮草不足……”“呸,兄长遇害,弟弟就能继承官位吗?”
柴悦和蔡兴海借机劝说更多的人,柴悦看中的目标是那些跟他一样的庶出勋贵,这种人的未来毫无保障,却又不甘碌碌,渴望建功立业,在前两次战斗中表现勇猛。柴悦首批选中五个人,一拍即合。
“接下来还要拉谁入伙?”
钦差到来,本应早有消息,可萧声却一反常态,没有派人提前通报,率领数百人直达城下,喝令守卫开门,驰入城中,一路来至衙门,升堂入座,派人召集众将。
人心思动,小小的神雄关内传言四起,甚至有人直接找到柴悦,向他暗示自己支持镇北将军。
蔡兴海对刘昆升不是特别信任,见柴悦信心满满,忍不住提醒道:“刘昆升曾经亲手从镇北将军手里接过太祖宝剑,事后当着群臣的面却归功于太后,此人需加提防。”
刘昆升只得回道:“镇北将军、右将军等人还在路上,左将军……有罪,现已下狱。”
柴悦愕然,拱手道:“末将是镇北将军麾下参将,受命与北军都尉掌管全军,并未担任军正之职。”
萧声坐在书案后面,还穿着披风,神情冰冷,他是左察御史,日常职责是监督京内文官,声名显赫,北军虽然不受其节制,却也久闻其名,一个个进来之后都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不敢稍有失礼。
韩桐突然被抓,众将意外,但是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大事必成。”
此举即是清除障碍,也是试探众将的反应,同时还是刘昆升的“投名状”,经此一事,他再无退路。
在军中放口风对蔡兴海来说轻而易举,效果比预计得要好,北军将士在碎铁城时虽然表现得好战,其实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开战,即使战胜匈奴人也是一场惨胜,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对岸,如今已退至神雄关,没人愿意顶风冒雪再回战场。
萧声位高权重,一向被认为与崔太傅关系密切,与此同时,还与柴家联姻,一名侄儿是柴家的女婿,另一名侄儿萧币,因为意图谋杀柴悦,一直被关在碎铁城的监狱里。
柴悦反而有点紧张,秘密很快就会泄露出去,必须速战速决。
柴悦笑道:“这是刘都尉的主意。”
萧声大笑数声,突然收起笑容,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书案上,“就是这个吗?”
两人密谈良久,结束时夜色已深。
众人都不敢吱声,有人甚至后悔将神雄关夺回得太早了,没让钦差遇上暴民。
蔡兴海觉得这是一条妙计,“柴将军果然有想法。”
“说话者是谁,报上名来。”萧声冷冷地说。
“据报楚军正在碎铁城与匈奴大军隔河对峙,本官奉命前来督战,犒赏三军将士。诸位既已返回关内,想必前线大胜,斩首几何、俘获多少、头功为谁?都跟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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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柴悦。”
柴悦等人信心更足,由刘昆升出面,拉拢到几名将领,知情者聚在一起,制定计划:镇北将军正快马加鞭赶来神雄关,明天就能到达,他一进城,大家一块上前,高呼万岁,拥戴他重新称帝。
“我会小心的,可我相信刘昆升已经走投无路,镇北将军是他唯一的希望。”
这个计划远非完美无缺,可将士们对这种事都没有经验,只觉得事到临头,不得不发,就连谨慎多虑的刘昆升和善于用兵的柴悦,这时候也不比普通的士兵更冷静。
刘昆升以头触地,“卑职无能,大司马印……被东海王抢走了。”
可意外总会发生,柴悦等人正筹备明日的大计,神雄关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刘昆升抬头看了一眼,认出那果然是北军大司马印,心一沉,只得道:“卑职死罪。”
“堂堂北军都尉,食朝廷俸禄,不能为君分忧,连官印都丢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八万楚军,面对匈奴人不战而退,更是令天下人寒心,尔等可知罪?”
柴悦、刘昆升等人唯有俯首,将领中有见风使舵者,立刻道:“我等奉命行事,与丢印、退军之事无关。”“我亲眼所见,柴军正是被暗杀的。”“右将军韩桐刚被关押起来,背后必有阴谋。”
萧声任凭众将求饶,神情不动。
堂外的一名卫士匆匆跑进来,“镇北将军入关,正往衙门而来。”
韩孺子提前多半天来到神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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