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腾在一边看得兴起，也跟着跪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妹夫”。柴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接管楚军感到忐忑，“跟两位副将说一说，没准……”
韩孺子立刻命人找来柴悦和蔡兴海。
“匈奴骑兵看到你们，却没有追赶？”韩孺子问。
杜穿云和泥鳅来了，默默地站在一边。
蔡兴海第一个表态，“既然是镇北将军，整个北疆都能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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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不得不从头问起，终于弄清了大致事实。
崔腾吓得一哆嗦，“怪不得派我去见父亲，妹夫，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柴悦和蔡兴海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柴悦道：“这个……匈奴大军数量未知，碎铁城或许不用救援……”
柴悦提醒道：“斥候都是战前派出去的，获胜之后就没派过。”
韩孺子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又让泥鳅去叫杜穿云，来回踱了几步，将张有才叫过来，附在耳边小声交待了几句，张有才点头，拿着笔墨匆匆出门。
其他人都点头，“没错，那是千军万马奔驰的声音，轰轰响，地面都在颤抖。”
他们想与右将军汇合，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得向东没命奔逃，一天两夜之后，终于回到碎铁城。
柴悦还好，没有参与满城狂欢，蔡兴海却是酩酊大醉，被浇了一盆凉水才清醒过来，听说匈奴大军就在附近，酒劲儿立刻全没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匈奴人喊了几声，我们听不懂。”牛二说。
柴悦和蔡兴海再次点头，东海王插口道：“等等，冯世礼凶多吉少，这些楚兵是怎么逃回来的？”
只有东海王知道韩孺子前往神雄关的真实意图，说道：“求援或许多余，可匈奴人万一势众，将碎铁城包围，现在不求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
蔡兴海突然跪下，他早就准备好了，甚至觉得这一天来得太晚了一些，“请倦侯下令。”
没多久，他们发现跑在前方的匈奴人是名女子，以为那是札合善的妻女，于是决定活捉，谁想到那名女子不仅骑着一匹快马，而且箭术精湛，每到快要被包围的时候，总能射中一两人，冲出一道缺口。
楚兵越想越不对劲儿，牛二大着胆子驶上山坡，结果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营地，但他也承认，望的时候正对着夕阳，看得不是很清楚。
东海王写好了信，等它干透，转身对崔腾说：“快去快回，别在路上耽搁，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东海王先到，看样子并没有睡觉，笑道：“怎么，想通了？”
柴悦和蔡兴海互视一眼，同时点头称是。
“放心吧。”崔腾拍胸脯保证。
“这不可能，我们也担心会有埋伏，所以特意派人四处伺察，没见到匈奴人的影子。”蔡兴海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再想想，仔细想想。”韩孺子与匈奴人只遭遇过一次，但他看过不少书，那里面都说匈奴军队虽然规矩不多，但是驻营时必然远派斥候，这十多人居然能一路奔到营地附近，有点不同寻常。
此时城里共有楚军两万多人，冯世礼已经指定了两名亲信副将暂时掌管全军，按理说没镇北将军什么事，要不是两位副将醉得太厉害，把守城门的士兵又都是韩孺子的部下，那些逃回来的楚兵根本不会被送到将军府。
这回大家同时点头，非常肯定。
“愚蠢。”东海王评判道。
东海王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改变主意，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看到了。”士兵们异口同声地说。
“你给崔太傅写信，然后跟我一块去神雄关。”
这算不上理由，柴悦道：“只要楚兵还在城里，镇北将军……应该有资格接管。”
“跟我去见两位副将。”韩孺子说，走到墙边，取下自己的佩刀。
路上，韩孺子叫上值夜的十名部曲士兵，在大门口又与张有才汇合，他已完成任务，在墙上写下“陈”字，这是召见孟娥的信号。
杜穿云护送崔腾，韩孺子身边急需一位保护者。
韩孺子、东海王、崔腾、柴悦、蔡兴海、张有才、杜穿云和泥鳅，再加上十名卫兵，一行十八人穿街过巷，人人都带着刀剑。
快要天亮了，除了少数彻夜狂欢者，大多数士兵已经入睡，碎铁城一片安静。
冯世礼的两位副将一个正在呼呼大睡，一个还在与部下喝酒，一手抱着一名女子，让她们给自己夹菜喂酒，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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