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读者“不知苦味”、“heathers”成为本书盟主。)
大楚太祖姓韩名符,本是东海郡一介布衣,最终成为一代开国之君,关于他的传说不计其数,韩孺子从小生活封闭,却也听过不少。
在这些传说中,太祖的一生充满了奇迹,出生时有红云笼罩、雷声宣告,成人之后更是奇遇连连,林中斩过狂龙、夜里审过鬼卒、山顶遇过仙师、海底探过宝藏……争夺天下时数度受困,陷入绝境,每次都有神人出手相助,从而转危为安。
杨奉讲述的是另一类故事,韩孺子从来没听说过。
太祖还只是韩符的时候,并非普通百姓,家中有些余财,可他不事生产,也不喜当官,钱捐了一名小吏,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点也不称职,却专爱结交各路豪杰,家中常常宾客盈门,整夜欢闹,扰得四邻不安,但是没人敢告官,韩家的客人颇有一些亡命之徒,被惹恼了真会杀人。
韩家的那点产业经不起折腾,三五年光景就耗个精光,父亲被活活气死,兄嫂带着母亲分家另过,妻子每日以泪洗面,即便如此,韩符也不肯改邪归正,没钱就借,借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二十五岁那年秋天,偷抢事发,韩符从县中小吏正式转变为罪犯,为了躲避追捕,只得抛妻弃子,踏上逃亡之路。之前数年的结交这时带来了回报,韩符由东到西,几乎走遍了天下各郡,到处都有人接待,好酒好肉,地方豪杰慕名而至,愿与他结为刎颈之交。
这不是逃亡,更像是巡视。
四月中旬,关东传来消息,齐王不肯接受朝廷的审讯,终于还是公开造反了,可惜时机已逝,曾经与齐王暗通款曲的诸侯与大臣,这时全都投向了朝廷,太傅崔宏——如今是平东大将军,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一路攻向齐王治所,平定叛乱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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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对太祖感兴趣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时,东海王好奇地问。
射箭比较难学,两天下来,韩孺子勉强能将箭矢射到靶子附近。
“更往前呢?杨公肯定不是从小……就做太监的吧?”
杨奉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曾经也是读书人……陛下若是真对我的经历感兴趣,等我讲完从太祖讲到武帝的时候,或许可以说一些。陛下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的经历非常简单,用不上十句话就能说完。”
韩孺子继续敲打书案,“太祖就不学诗,朕想听太祖的故事,郭师读过的书多,拣几段说来听听。”
“我知道,因为太祖有神灵相助。”韩孺子脱口而出。
“别瞎说。”韩孺子探身观望,可不想有人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被逼死,“他怎么样?”
“我想起静室里的图画,还有母亲讲过的一些故事,所以想听听大臣们如何讲述太祖,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太祖的故事有什么忌讳吗?”
其他勋贵侍从则只有兴奋,整日里议论纷纷,全都遗憾自己不能上战场建功立业,有时声音能传入凌云阁,韩孺子就是从他们嘴里了解到东方战事的进展,至于杨奉,他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远方的战争,只字不提,专心教皇帝认字,督促皇帝思考。
“大家忌讳的不是太祖,是——你知道是谁——反正有人不希望你学史书,怕你野心膨胀。”东海王闭上嘴。
“找别人太麻烦了,朕也不是想听全部,郭师选几段能教益后世的故事就行。”
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不到五年,韩符的名声越来越大,官府对他的追查也因此越来越严,最终,再大的豪杰也保不住这名逃犯,他不得不逃入荒野,与盗匪为伍,再不敢公开现身。
这天晚上,韩孺子将白天的事讲给杨奉,杨奉说:“陛下现在还不是读国史的时候,我讲的故事足够多了,加上那些传说,应该能得出结论,陛下再想想,等陛下想明白了,咱们再往下讲。”
下午的学习有一个好处,韩孺子与勋贵侍从们的接触更多了,甚至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也有机会观察他们的本事。
杨奉看了皇帝一会,摇头说:“你不知道,好好想一想。”
左吉进来了,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
“从前我就是太监,服侍先帝十几年,亲眼看着他长大。”
郭丛脸色骤变,“陛下,《诗经》大有用处,可以言志、可以动情……”
东海王又喜又忧,喜的是舅舅立下大功,崔家的根基更加稳定,忧的是大将军一旦得胜回京,表妹就要被册立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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