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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韩孺子对宫女说,他暂时没有别的奢望,只是希望能有人说说话,在十步之内营造一个友好些的环境,让皇宫生活稍微舒心一点。
“用不着……如果你真想谢我,就不要总是没话找话,你把大家都吓坏了。”
孟娥语气生硬,不只对皇帝如此,与其他太监或宫女说话时也是这样,在一群唯唯诺诺的人当中,她就像是误闯进来的乡下无知女子,可偏偏是她成为皇帝的贴身侍女,共处一室,没有替换者。
她一定是太后的心腹之人,韩孺子如是猜想,心中并无反感,反而觉得踏实许多,“所以我跟每个人都说话,这样就不会给单独某人惹来麻烦了,对不对?而且总是不说话,我会……变疯的。”
“宫里很多人都不爱说话,也没见谁变疯。”
“那他们私底下肯定有人说话,就像咱们现在这样。”
孟娥拒绝再聊下去。
韩孺子登基之后,勤政殿里发生了一点变化,五位重臣变成了六位,新加入者是皇太后的亲哥哥上官虚,他代替崔宏担任南军大司马,崔宏则以太傅的身份参政。与此同时,原本供大臣小憩的东暖阁经过改造之后,成为太后的听政之处,说是听政,所有奏章都要送进去给太后过目,坐在一边沦为摆设的是新皇帝韩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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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仪式冗长而无趣,直到午时才告结束,新皇帝转到勤政殿,在这里,他将第一次作为皇帝与少数枢密大臣们共商国是,韩孺子对此没报任何期望,因为他身边仍然环绕着多名太监,与大臣没有任何交流,还因为皇太后就坐在旁边的暖阁里,一切事情还是她说的算。
这样的场景太怪异了,韩孺子回来的路上想过种种可能,就是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韩孺子对此毫无准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目光不由得望向身边的杨奉,很快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杨奉,好像这样的场面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尤其是景耀,目光咄咄逼人,就差直接宣布罪名了。
勤政殿里一片安静,五位重臣分散站立,生怕被人误解为在商议什么,个个神情尴尬,殿中书吏全部不见踪影,太后听政阁门前站着两名太监,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
杨奉看上去很镇定,这更加深了大家的怀疑,他问:“这是太后的懿旨吗?”
一行人刚刚走过两道门户,回头还能望见同玄殿的飞檐,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监景耀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出一句令所有人意外的话,“请陛下回勤政殿,有事……有事需要陛下处理。”
进宫将近二十天了,他仍然没见过“母后”的真容。
“景公见谅,规矩如此。”杨奉说。
不管怎样,普通的皇子一跃而成为新太子,来不及接受充分的执政培训,因此,武帝临终前指定了五位顾命大臣,辅佐经验不足的新帝,五人分别是宰相殷无害、兵马大都督韩星、右巡御史申明志、南军大司马崔宏、吏部尚书冯举。
左吉擦擦额头上的汗,用随意的语气说:“还是太后了解杨公,太后说杨公严谨,不遵无名之旨,果然如此,呵呵。”
杨奉双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点头道:“没错,请陛下起驾返回勤政殿。”
景耀扫了杨奉一眼,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名叫刘介的太监单腿下跪,双手仍然托举锦匣,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大声道:“请陛下收玺!”
这是新帝正式登基的第一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可不少:要为早亡的皇兄修建陵墓、议定谥号,从《道德经》里选出可用的新年号,新帝按惯例要大赦天下、发布选贤任能的圣旨,还有一大批官员的任免需要正式确认,诸多事情都必须尽快完成。
殷无害一脸苦笑,连咳几声,像是说不出话来,太监刘介抢道:“杨公不用问宰相大人,这都是我刘某一人所为。”刘介的目光中满是斥责,“刘某身为中掌玺,只为皇帝一人掌管宝玺,就算是玉皇大帝下凡,也别想让我亲手交出。刘某今日要得罪太后与诸位大人了,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没有皇命,刘某宁愿撞死在这勤政殿内,以血染玺!”
景耀更吃惊了,“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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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奉直起身子,说:“刘介,勤政殿内岂可放肆,还不跪下?”
可他仍然不说话,出于一种本能,他知道眼下的情况非常微妙,也很危险,自己随口一句话,可能会害死这位忠肝义胆的刘介。
没人敢接话,韩孺子心中却是一热,原来皇帝不纯粹是无人在意的傀儡,还有人愿以死维护皇帝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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