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已经为朕生下了一个皇子,皇后薨逝一年之后,朕会将她立为新后。可是朕不愿见朝中官员向恒国公那一边倾倒,所以才需要你入宫。”刚开始的时候,即便很快便应了,她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可笑。他居然会觉得,在这朱红墙里厮杀,他的宠爱是和子嗣一样重要的东西。
其献是个好孩子,一直记得他生母一家的冤屈。她也跟他说过很多从前阮家的事,阮凛的事,那还是她在闺阁之中的时候听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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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和他开玩笑,真的是开玩笑,“若是有朝一日,臣妾刻意换了这药汁,怀上了陛下的龙子,陛下会如何?”
可谁让她偏生生的聪明,便是那些人想害她,也总是不能得逞的,而后她不费吹灰之力,以帝王的宠爱为刀,便能让她们自食恶果。
但她知道,她这一生的对手,从来不是后宫里这些终将凋零的女人,也不是后来成了皇后,成了太后的赵弋,而是一个个姓景的男人们。
每次他在她殿中留宿,她总要喝一碗汤药。
可惜赵弋她自己似乎并不太明白,所以才和她斗了一辈子,要和她争原本就是他强加给她的宠爱。
权势,地位,子嗣,宠爱。他说的话里还漏了一样东西,是他的真心。他明明把他的真心也给了赵弋,所以才让她做了皇后。
爱与不爱之间的区别,其实真的很大。
他说,“后宫之中,只有贤妃赵氏,和你的出身最高。你们之间,势必要有一个平衡,朝堂之上才能平衡。”
她是他的贵妃,想要生一个孩子,是她僭越。可赵弋生了谋朝篡位之心,也还是好好的做着她的太后。
争到后来不再争,把后半生太多的时间放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忽略了枕边人的感受。
景家的男人还真是一样的优柔寡断,处处留情。他其实可以给她一副让她永远也怀不上孩子的药的,他给他自己留着后路,却要她总是受苦。
这样的事情做的太多,做到后来,她都厌倦了,她有时候都想,就这样吧,算了吧,反正她这样活着,其实也很没有意思。
看了几十年,渐渐的也就看习惯了,一日见不到,反而要觉得心慌。
可赵弋做的实在太过,到结局时,终至于与他完完全全的离心。
她的容貌生的实在很好,她的女儿像她,外孙女也像她。她一见到沛柔,很快就想起了她自己还住在熙和园里的时候。
他眼中的几分温存顷刻便退去了,他说,“贵妃,你僭越了。”
不,甚至可以说是很好。若是没有他,她精心教养了多年的其献,大约也并不会这么顺利的就成为了皇帝。
她收了这礼物,连一句谢谢也不曾说过。他不过是随手,也不会那么计较她有没有说什么。
皇后之后是太后,即便赵弋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也没有要她死,要她过的不好。
赵弋真可怜。她也可怜。罢了,到最后,也是她赢了。
他的冤屈还没有洗净,她还要活着,做许多事。
不过,如果是他的孩子,那也就罢了吧。
在她心中如战神一般的男子,从传闻中走出来,走到过她生活中,也因为与她哥哥的同袍之情,多多少少给过她一点关爱。
帝王之爱,敌不过江山,有时候还不如一无所有的匹夫之爱。
她被锁在这朱红墙,鎏金瓦下,她变得讨厌春天,讨厌从没有再来过她心里的春天。
深宫岁月,到底还是寂寞的夜晚更多,她如何能够觉察不出来,这些年她真的也变了许多了。
她的嫂子毕竟不像她母亲那样经历过真正的战乱,见过人命微贱,所以她是狠不下心来的。任由沛柔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幸而这个人总也不算太差。
她告诉沛柔那支银杏叶簪的缘故的时候,说的话,比她当年进宫前从母亲那里听到的要柔和的多。
但她最珍视的,还是她眼前不必交换便得到了的粉彩瓜蝶纹的瓷瓶。这是当年她进宫,阮凛送到她哥哥那里去让他转交的给她的礼物。
他留给她的只有一句话,他说,“阿照,这辈子是朕对不住你。”
徐徽照从南苑回去,梨的瓣飘到了她身上。
“梨风动玉阑香,春色沉沉锁建章。唯有落红官不禁,尽教飞舞出宫墙。”
做景家帝王的贵妃没意思,太妃也没意思,做了太皇太妃,原来还是没意思。宫墙之外应当是春日了,落红官不禁,那便早些出去吧。
景家的变态男人+1
前朝的事情说完了,明天说说本朝。下一个是白贵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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