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去了江南,我们也可以去看看他。去给他送行那一日,马车帘被掀起,我分明看见了泾陵县主。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在一起。”沛柔轻笑,“你舍得,我也舍不得。祖母一把年纪,如今已经养着一个榆哥儿了,还是不要烦劳她了。”
齐延下江南,也是接了今上的官职,要办公务的。这小半年里,她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在家中陪着她。
譬如何氏的期盼,譬如渴望已久的母亲的关爱,譬如胜过兄长的意欲,譬如面对着她的时候,不自觉的退缩之意。
“其实我也不羡慕什么,有你在,有齐昭昭在,我觉得我已经很幸福。江南温暖,处处都是风景,若是你能不那么忙就更好了。”
想起齐延说过的话,她笑起来,语意温柔,“昂首无明月。”
“他承教于他母亲,将来一定恪守君子之道,任由我们齐昭昭欺负。”
而后东风渐止,日色西沉,不知道那只风筝落到了哪一户燕京人家的院落里。齐昭昭没了风筝,哭了有半日。
“我不肯给她,她就有些不高兴。后来纭春带着儿子准哥儿过来做客,人家好好的睡在榻上,一个没注意,她就在人家脸上咬了一口。”
为了安慰太夫人晚年寂寞,大嫂陆氏以自己事多为由,把次子榆哥儿送到了松鹤堂里养着。
沛柔便埋怨道:“为了自己的相公,连我这个最好的朋友都瞒住了。害得我为她担心了许久,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你都放下了吗?”
海棠无香,杯中却有桂酒。木樨清芬,贮过一冬,她终于还是有福份,与深爱之人在嘉懿堂盛开的树下饮酒。
齐延笑了笑,“你是到底是羡慕人家远去西北,还是羡慕你三姐姐和顺义伯夫人能彼此相伴?”
沛柔侧过头去,看着齐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让我好好想想,该给齐昭昭找个什么样的后爹。”
“那么‘元放’二字,又做何解?与这个‘延’字,又有何关联?‘元’者,万物之始也。‘放’字的意思更多,你是哪一种?”
“前生意娘之‘意’,是‘意欲梦佳期’。意欲梦佳期,佳期亦如梦。今生有很长的时间,我都觉得与你的相逢也是大梦一场。天长日久,幸而不是。”
齐延道:“他在嘉禾。是富庶繁华之地,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以柯师兄的能力,想必能让那里变的更好。”
“元放之‘元’,是‘死去元知万事空’之‘元’。而‘放’即放下。我的名与字没有关联。老师给我取的字,是想让我放下那些无谓的烦扰之事。”
“看来明日我该好好问问她的乳娘,到底是谁教她说的这句话。”
沛柔摘下落在她眼睛上的一片瓣,睁开眼,与齐延四目相对。
“倒也有趣,瑜娘和三姐夫是亲兄妹,三姐姐和景珣又是表姐弟。一去西北多年,瑜娘和三姐姐要好,两个人都要忘了我了。”
“若是羡慕他们去了西北,我们不日也要下江南了。潋滟西湖,南屏晚钟,我都会带你去看,去听。对了,还可以去你的封地看看。
永靖元年四月二十八,沛柔和齐延已经成婚两年了。今年的开的晚,此刻他们并排躺在嘉懿堂的海棠树下,赏,也赏夜色星辰。
沛柔抿唇笑了笑。说到君子,她总是最先想起柯明叙,“说起来,柯世兄也在江南为官,我好像忘了他在哪里了。”
万缕绿垂杨柳雨,一梢红破海棠春,如今已是人间四月了。
沛柔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对齐延道:“谁能想到这个小坏蛋,第一次连着蹦出来的三个字,居然是‘是后娘。”
“皇帝以为景祜和柯至卿是蝉,他是螳螂,十分配合的演了那出戏,却没想到我和其献才是黄雀,捕了他这只螳螂。”
万家又镇守西北多年,对西北很是熟悉,也不必担心什么。
“况且即便又是一个徐沛柔,世间没有一个齐元放来配她,人生终究太无趣了些。”
他们在海棠树下对望,银潢不见,仅剩彼此。
“我都放下了。”齐延笑起来,恍然间是当年马球场上鲜衣怒马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泾陵县主对他有大恩,还是他也渐渐对她生了情。
又是一年春闱,不知道金殿奏对,是谁的马蹄,踏过了燕京城的春草。
“年年收人家的岁贡,你也该好好去看看,加恩于当地的百姓。”
“还有,三姐姐可是说要让他们家的言哥儿娶我们齐昭昭的。若是瑜娘这一胎生了女儿,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我们齐昭昭可怎么办。”
沛柔伸手接住一片即将落在齐昭昭面颊上的落,笑意温和。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ballball大家支持一下我的新文。前期的小县主可能会有些幼稚,但她会慢慢成长的。写这个故事的原因是我觉得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看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真的很感谢陪我走到这里的大家,我也知道这篇文有很多的不足,和我自己的人生阅历知识储备有所关系,感谢大家的包容。
还有很多的感谢的话,等番外完结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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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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