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今生也为织夏报了仇，为她自己报了仇。“我和齐元放不会有你说的那一天的。即便是有，我也有能力离开他，一张和离书，我可以天高地远，快活的过我的日子。”
她如今也不像从前一般，总是含着三分笑意，戴着那张左右逢源的面具。见了沛柔，面色很冷，如看仇人一般。
沛柔淡淡笑了笑，“何姨娘虽然僭越，却也罪不至此。她毕竟还年轻，如今三嫂不能生育，城北齐家只有你们一房，三哥房中也总要有人开枝散叶的。”
沛柔并不知道她话中的“李氏”是谁，可即便如今，她也不会有悔过的意思。等到何氏身死，她会把养颐堂也推倒重建。
“从前我恍惚听说，你每个月总有几日要格外不舒服，在屋子里砸东西，要何姨娘跪着服侍。平日里说话也有气无力，方才这句话听来，倒是中气十足。”
“你记得要小心些，别把你的儿子教成了他父亲那样，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他。”
“可你呢，何姨娘？你还是多盼望着主母仁慈些，自己永远没有年老色衰，被齐建厌弃的那一天吧。你可是没有娘家，没有退路的。”
沛柔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向着庄和堂的方向走，并不理会何霓云。
沛柔转身欲走，何霓云还要追上来，却被茵陈一把推倒在地。
只是淡淡道：“也是，你们何家人都是争名逐利之辈，如今她帮不上你，你自然是连看她一眼也懒得了。”
与妾室婆母斗了一辈子，到老还要和儿子儿媳斗，她不愿意了。
这或许便是凝香露更厉害之处。只能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衰弱，等待着自己的死亡，没有一点办法。
在沛柔出门的时候，房中的何氏忽而大喊，“李氏，你别想能赢过我！”
小常氏的面色变了变，沛柔毕竟还没有让她将她从前贪墨的财物吐出来呢。
“我不是来看她的，她早已不肯庇护我，也无力庇护我，我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你终日将自己关在嘉懿堂闭门不出，我见不到你。”
沛柔并不欲与她多话，“我下的命令，不许人探视何氏。何姨娘这是明知故犯么？”
还有人没有走。
又嫌恶的看了何霓云一眼，“还不快起来，等着我扶你不成？这几日忙着收拾东西，除了我的正房，就数你那里东西最多。”
何霓云看起来丰腴了些，神色却比从前憔悴。
她已经不认识人了。即便看见沛柔进门，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其实憔悴了不少，还不到三十岁，眼角已经现了深深的皱纹。
也是，她们本来就是仇人。
沛柔从养颐堂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了还没有搬走的何霓云。
正房里的人也只何氏一个。每日只有饭点时，会有人过来给她送饭，不会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小常氏瞥了倒在地上的何霓云一眼。
何霓云很快追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徐沛柔，你以为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不过生了个女儿罢了，如今齐元放已经是诚毅侯世子，前途无量。”
而这样的绝望，足以把人逼疯。谢氏如是，何氏也如是。
“何姨娘如今既然已经是妾室，还是本分些的好。一味的纠缠我们家世子夫人，难道是想在世子面前自荐枕席，求世子夫人开恩么？”
茵陈的声音很大，过往的仆妇无不驻足。
沛柔抽出了自己的手，淡然的道：“你放心，我的得意，一定比你的命要长。你也是女子，何必看不起女儿。”
“虽然不能承袭爵位，将来也分不到什么家产，不过三嫂当年贪墨了不少，应该也足够这一世的销。子孙繁盛，也总是好事，三嫂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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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房中的妾室，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是不知从何处过来的小常氏。
类似的话，前生在香山小院里，是沛柔和她说过。
沛柔没有再理会她们。
曾经也都是在春色中游弋的青葱少女，因为欲念，因为岁月，终究变成了心机用尽，庸俗不堪的人。
她现在过的要比她们好得多，诚毅侯府会清静下来。府中有许多处要修整，改建，每日还要照顾齐昭昭。
她也很快就会把她们遗忘了。
定时定错了，无语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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