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也就换了话题,想让她别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不放。“你不是要帮我去说服太子妃的么?若是能不动干戈让太子去位,我自然就不会受伤了。我觉得仅仅是说服太子妃恐怕分量还不够,或许你应该先说服贞静公主。”
昨日沛柔没有好好看过他,此时她醒了,却也不想动,只是侧过身子来,静静的看着齐延。
“阿霰何曾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今年燕京好像格外的热似的,不用冰山,总觉得自己会中了暑气。”
齐延便道:“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不过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情,说不定将来的燕京双姝,便是她们两个呢。”
她才说完,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踢了她一脚,沛柔不由得皱了眉头,“真是个坏孩子。”
齐延便道:“和你生育的苦楚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沛柔就在他身边坐下来,“那可不一定,五哥哥生的没你好,我们俩的女儿,总该比他的女儿好看些才是。”
沛柔伸手去握他的右手手腕,手腕上三寸,有一处已经成了红色疤痕的剑伤。道袍宽大,她很容易就摸到了。
“我什么时候能做你的主了,我看到时候不过是我们父女俩一起被你收拾罢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总惦记着柯明叙做什么。她不想比较他们两个,就故意正色道:“男子以才德立足于世,总是比较这些做什么?”
赵五娘的女儿按着徐家的排行该是叫柏姐儿,她嫌这个名字太硬气,不够明丽妩媚,又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商姐儿。
他比出征前黑了些,与她肤色的差距就更大了。可这样看来,他的五官轮廓似乎更明显了一些,又添了几分少年军人的英武之气。
“我从前还是做的不好,我不能说将来一定会如何如何,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你要好好监督我。”
齐延握住沛柔的手,轻轻的替她按摩着。“我在你眼里就这样好看?你比从小相处到大的哥哥还好看?”
齐延就笑起来,在她额上亲了亲,“好了,我准备起身了,今日还要进宫的,你去宴息室里等着我就是了。”
这样的话说的再多,都没有行动有意义。只要帝位一天没有归属,阮家的陈冤没有得雪,他始终都是要身处漩涡中心的。
“方才你在歇息,我从宫中回来,去熙和园中的寒烟阁找了几本与妊娠有关的医术看。里面也有提到孕妇抽筋的原因。”
“那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再受伤了。”
沛柔就笑着嗔道:“女儿你就不收拾啦?这样偏心。若真是个女儿,她欺负了我,难道你也不给我做主么?”
“你是没怀过孩子,到了这个月份,都不敢平躺着,总觉得骨头都要被他压断了。待要翻身,也总觉得很累。”
齐延一见了沛柔皱眉便有些紧张,见只是因为胎动,便把手放在沛柔腹部,笑道:“哪里是坏孩子了,我就觉得是个好孩子。”
齐延又絮絮叨叨的和沛柔肚子里的孩子说了许多话,便又立起身来。
“有几条便和你的睡相与习惯有关。我瞧你在这里睡了一下午,连身子也懒得翻一翻,长时间这样侧在一边躺着,很容易诱发抽筋。”
齐延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可我希望你觉得自己幸福,不是与谁比较之后得出来的结果,我希望你是从心底觉得自己幸福。”
沛柔就抿了唇笑:“那是自然,你这当爹的,总得拿出了钱当家用才是。今日若是无事,便早些回来,最好能在酉时之前,也要让你女儿先熟悉熟悉你的声音才好。”
“郑州一次,建业一次,景璘造反一次,蜀中又是一次,你也只有景璘造反那次没有受伤,可我为你操的心却也很多很多。”
“再有就是不该贪凉,将冰山放的离床铺太近了,恐怕与这个也有关系。”
赵五娘擅歌,白贵妃还是歌女的时候指点过她,当年沛柔的春宴,赵五娘一展歌喉,的确令沛柔惊为天人。
沛柔笑了笑,“她们俩可是表姐妹,难道我们俩从前不对付,将来她们俩也非不对付不可?”
齐延没理会她后面的揶揄,“那我和柯师兄,你觉得谁更俊朗些?”
他说到这里,沛柔又想起来她昨夜还有事要问他的,“这一次你立了功,又想向今上求什么官位?还是文官好。”
沛柔就嗔怪地道:“你能想得到,难道我就想不到?我今日已经给我四嫂下了帖子,后日去拜访她了。”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齐延望着她得意的样子一时想笑,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几日我都无事,后日我陪你一起去。”
又有几分促狭地道:“今日今上赏了我许多金银首饰,夫人先挑,剩下的我就全拿去抵了债了,省得夫人总觉得住在借钱买来的房子里不安生。”
沛柔望着齐延的脸,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
海棠树上不知什么时候筑了喜鹊的窝。七夕已过,它们又从天上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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