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时候定国公府里的太夫人已经给了她们一笔钱,有一百两。那时候她实际上什么都不懂,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和姐姐的身体都不好,她被带离了她们,她其实很害怕。
但是她不敢下的太多,每次都比张氏说的要少了许多。她不是害怕让徐沛柔死,她只是害怕同样住在嘉懿堂里的人会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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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来找她的是常燕君。她能许给她的,也无非是钱财罢了。
而后是她的姐姐,比她还要漂亮的姐姐。
他们一家住在定国公府的后巷,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每回有人路过,看见在院子里干活的姐姐,或是在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的她,总会夸一句“真漂亮。”
他从来不会把目光落在徐沛柔的丫鬟身上,连一个笑也不肯给。他和徐沛柔一样,只是喜欢纭春,只会和纭春说笑。
她只比她大一岁而已,她也是从府外来的。不过徐沛柔进府来就是主子,不像她,进府来只是主子的丫鬟,是服侍人的贱命。
也不排斥徐沛柔。
她也听了常燕君的话,听了她的计划,只是她也觉得她有些蠢。直到她知道能把常曼析也拖下水的时候,她才开始认真了起来。
她后来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因为姐姐的事情,常曼析要给她们使绊子,母亲不再能在府中做工,只能去接手外面的活计。
绾秋实在是太蠢了。
刚开始的时候,与其说是她们几个小丫鬟照顾她,不如说是她照顾她们。她的衣食起居都是由扬斛姐姐打点的,平常她吃点心或是吃,总是会叫上她们。
她嫉妒纭春吗,或许有一点。小时候那么认真的攒着盒,不就是想跟自己证明,其实徐沛柔也是很喜欢的自己的吗?
最先病死的是她的父亲。临近年关了,年下的赏银最多,他舍不得这一两银子,强撑着病体去上了值,最后高烧不退,很快便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其实就已经不是很想活着了,可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常曼析小产的那一日,可能是她觉得最快意的时候。
母亲生她的时候是寒冬腊月,家里没有钱。父亲在街市上转了半天,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小把松子,他只好就买了这些,回去给母亲当作零嘴,多多少少也补一补身体。
她的那件胡服是她做的手脚。可惜她运气好,到了马球场上,还有人会不计代价的救她。那个人是齐延,她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满府里只有何霓云不自量力,想做齐延的正妻,还许给绾秋贵妾的位置。绾秋被齐延毫不留情的送到教坊司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很好笑。
诚毅侯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人人都和她一样,对徐沛柔心怀不轨。
她攒了那么多的盒,叠起来可能比那时的她还要高了,可是有一天以后,它们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
她的确喜欢齐延,做正妻不可能,她也从没想过要做他的妾室。与人做妾做通房的下场,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
她才不会像齐家那群蠢货一样,等着她把刀架上来呢。
她在这件事之后,忽而发觉了,除了死之外,还能让她感兴趣的事情,那就是让徐家人去死,让她们也为她们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好像唤一唤奴婢们原来的名字,都会侮辱了她们金尊玉贵的口齿。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这个人的样子记在心里的。她知道她此生和他不会有任何的瓜葛,可她还是不想让他死。
所以她的名字,就叫做松子。
她给她开的条件是钱财,她也就装作爱钱财的样子,收了她的药,当值的时候再下到徐沛柔的饮食里。
所以只要她稍稍做出些样子来,很快便有人来找她了。
可是还是没有用,她也不过还是个丫鬟罢了。
他一定是很喜爱她的吧。
有一个小姐姐,从她到她身边的那一日就对她很好,知道她喜欢吃松子,把她从哥哥那里好不容易要来的松子连着盒一并给了她。
她攒了几年的盒子,总也有好几十个。
那个盒里的是有毒的。她把常燕君给她的药粉,都沾在了她最喜欢的松子上。
没有人能决定她的生死,除了她自己。常曼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徐沛柔知道了她也喜欢着她的丈夫,可能会把她也看作和绾秋一样的人。
她不是的。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浮现出来的画面是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多么好,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她们几个小丫鬟围着她,她分给她的松子那么甜,一直甜到了她心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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