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何霓云隆起的肚子上。前生何霓云来香山小院找她，对她百般折辱嘲弄的时候，她的孩子还没有这么大。只是财物还好，她这样说，小常氏恐怕也肯信。可三房夫妻把爵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沛柔就是再三说了他们不想要爵位，恐怕他们也不会信的。不用费这个口舌。
“我新婚当日便穿着一身朱红到我面前碍眼，后来居然还勾引三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实在是令人作呕。”
小常氏眼见着那小册子都成了灰了，才笑着道：“无论如何，该给四房的那一份，我总是不会动的。”
不过要问她小常氏夫妻究竟靠这一批应当属于公中的物资贪墨了多少银钱，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这就要看三房夫妻的心到底有多黑了。
沛柔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小常氏其实也很妒忌，因为这件事，居然直接就很少再和何氏往来。
她在小常氏这里也颇了些时间，眼见着就是午时了，她打算先回去看看织夏，顺便探一探她对重乔的心意，下午再去庄和堂。
她原来就怀疑齐建与小常氏私下里屯了米粮，发国难财。在她看过外院的账本以后，就更确定了。
沛柔看了一会儿，把它拣起来，顺手丢到了桌子下面的炭盆里。
“你以为这样的事情，就能卖人情给我了？”何霓云冷笑，“徐沛柔，你到底对我姑祖母做了什么？”
时疫之时，自然也可以说这是因为田庄中有人染病。
可沛柔也遣了她身边父亲留给她的亲卫去暗中探查过，那时候田庄中根本就是风平浪静，处于时疫的风浪之外，几乎成了世外桃源的存在。
沛柔踏出了内室的门，听见小常氏这一句话，只是在心里冷笑。
张氏总想挑拨他们四房去和三房斗，她才没有那么傻。就让张氏继续去和小常氏斗法好了。
沛柔就现了一点点疑惑，“当然是毒药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补药不成？她早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了，技不如人，就该早些认输才是。”
也没有机会出世，去看一看这既美丽，却又实在很残酷的人间。
光是勾起小常氏这一件事对何氏的恨意，她就别想再过的好了。
在她的眼中，她为齐延妾室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她恐怕真以为那时候已经手握重兵，颇受新皇器重的齐延是对她有情的。
沛柔一再坚持，小常氏也就接过了那本册子，才看了第一页，脸色便骤然一变。
沛柔就笑了笑，“我就是最喜欢三嫂的性格。三嫂放心，这件事于三嫂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和相公既然要搬走，家里的事情自然也没法再管了。”
何霓云见了沛柔出来，便迎了上去，“你对我姑祖母做了什么？”
“可我看你根本还是不明白，你要算计，却算计不过别人；你想要别人的真心，自己却从来不付出真心。”
何霓云脸色大变，“你喂她喝了什么。”
那时候的何霓云比在闺中时不差，甚至还要更美些。
沛柔就不屑地笑，她自己爱钱财，就把别人也都看的和她一样。
她往前走了几步，逼近了何霓云，“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何姨娘。你那日告诉我说你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齐建的姨娘。”
在那两段特殊时期，外院的进账也很是特殊。在其他人家都靠着家中的田庄供应物资的时候，诚毅侯府的田庄上菜肉的出产，却比平日里还少了一半。
沛柔才出了恪德堂的院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梅树下裹着灰鼠皮毛的何霓云。她是在等她。
沛柔又把那小册子摊开，仔细地看了起来。小常氏瞬间便又紧张起来，生怕她再拿这件事说事。
“你好好的把你的孩子生下来，也继续好好的忍受常氏对你的折辱吧。”
“我连这些都不会来看，我没有兴趣来嘲笑你，因为我很快就会和我的相公搬离这里，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了。”
沛柔的话说的很平静，却如狂风骤雨一般打在何霓云身上，让她几乎站不稳。
还是沛柔扶了她一把，“站稳些，何姨娘，你还有很多的路没走呢。”
今生她也要她活着，去看她自己的下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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