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中怀的毕竟是姓齐的子孙,将来也要唤三嫂一声‘娘’。总不能还没出生,便坏了与三嫂的母子情分。”“三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待我好的人,我自然是加倍的待她好,可若是害过我的人,叫我知道了,她也夜夜都不必安枕了。”

沛柔就抽回了手,“蕊儿姑娘不必这样客气,我既不是有了身子,又不是生了重病,哪里就用得着人扶着了。”

沛柔接过册子,挽了挽袖子,露出一对皓腕,皓腕之上,还戴着一对红珊瑚的手镯,颜色匀净,正是她进门时,小常氏夫妻送给她的那一对。

“都是一家人,怎么好端端说起这样的话来了。”她拿起蕊儿新奉的茶水,送到嘴边想喝,却忘了那茶水还是滚烫的,烫着了舌头,失手也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何霓云已经转到了院墙之后,沛柔收回望着她背影的目光。

沛柔便笑了笑,“可惜了,这斗彩团莲的茶盏,一盏也总要好几两银子。我才进来这一会儿,竟就碎了两盏。嫂子快去换条裙子吧,换完了我们继续说话。”

蕊儿就笑了笑,故意露出了几分谄媚来,“乡君生的如天仙下凡一般,奴婢没有福气,不能常常服侍乡君。”

很快就有常氏身边一个叫蕊儿的大丫鬟迎出来,笑着扶了沛柔,道:“乡君难得过来,我们家三奶奶正在堂屋里,奴婢引您过去。”

“三嫂只是一时失手,还不快扶何姨娘起来去换身衣服,毕竟是怀着孩子的人,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她神色已经比方才轻松了许多,沛柔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方才的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她大约巴不得齐延能让她拿到这样一个错处,将来爵位之争,他们三房的胜算就能更大一些。

沛柔梳洗完毕,先去看了看织夏。见她已经清醒了,就嘱咐她好好休息,先往小常氏住的恪德堂去了。

她从前还一直觉得她很厉害,原来不过是从前的她实在太不会动脑子罢了。齐延说她头发生的好,是操心的事情太少的缘故,还真没有说错。

小常氏一见了沛柔便笑着站了起来,左手随意一摆,便把何霓云奉上的茶掀翻了。茶水全都一下子倾倒在了何霓云的面颊和衣服上。

看来他们夫妻俩沆瀣一气贪下来的那好几万两银子,倒也没有藏着掖着,都在这上头了。

两世为人,沛柔还是第一次进小常氏的内室,比她想象的还要富丽堂皇一些,与嘉懿堂她的内室相比,也不遑多让。

沛柔却转而对何霓云身边的丫鬟道:“冬天衣裳穿的厚,人也就没平日里灵活。”

等她终于恢复了视力,却见小常氏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而何霓云跪在她跟前,奉上了一盏茶。

小常氏舌灿莲,她身边的丫鬟也不遑多让,沛柔前生已经领教过了。不过她今日来是有正事,也没时间和她在这里多说废话。

“三嫂也不必费心去打听了,我素来喜欢直来直去,便直接告诉三嫂,是我给她下了药了,她不会再好起来了。”

就算她没有提到齐延,小常氏也会自然地把齐延也算进去。

今日日头有些大,沛柔一进了小常氏的正房,一时倒有些看不清楚。

小常氏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恚怒,没有理会何霓云主仆,笑着对沛柔道:“乡君今日怎么想起来恪德堂坐坐,蕊儿,还不上好茶来。”

在恪德堂里说话,她不怕会传出去。小常氏面色却是一变,屏退了左右,带着沛柔进了她的内室说话。

蕊儿很快奉上一盏茶,沛柔掀了盖碗,只是撇着浮叶,却并不喝。

“乡君总不会还羡慕她吧?从前她在家里对四弟是如何献媚的,难道乡君已忘了,还替她说起话来?”

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宅子全交给齐延打理,能打理成什么样子。

若是平常,小常氏这样也就罢了。可何霓云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以她今生做的恶事,其实倒也不至于被小常氏如此对待。

“这一句话也不是空话,相公他虽然和大哥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大房与娘待我们总有些冷淡。”

“毕竟是一起长起来的,是亲兄弟,其实相公他心里对三哥的亲近之意也是一点都没少。”

“上次为了何姨娘的事情闹了些不愉快,相公他心里也很是后悔,我更是不好意思再来恪德堂走动,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与三哥的兄弟情谊,弥补与三嫂之间的妯娌情份。”

“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这不是便让我过来,送三嫂一份大礼,好叫三哥与三嫂不再怨怪当日我与相公的莽撞。”

沛柔将那一本册子摊开,推到了小常氏面前,“礼单在这里,三嫂不妨仔细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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