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看着沛柔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到底还是笑了一阵,才对沛柔道:“可还记得永宁郡王世子新婚那日你遇见的明庆王世子?”此时已经过了辰正,水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开了。今日天气不错,红日悬挂于中天之上,令灞水千里水面,都泛起了粼粼波光。

甲板之上还有别人,沛柔有些不好意思,就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别闹,有人看着呢。”

“你不知道,验之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来灞水广阔壮丽,我们要坐的船也非一般的游船,你应当也是没有坐过的。二来么,我们也并不只是坐船,特意让你穿了胡服出来,待会儿带你去山间游玩。”

景理与絮娘站在甲板另一侧,景理也站在絮娘身后,搂着她的腰,在她耳畔说话,瞧着便要亲上絮娘的面颊了。

沛柔就笑了笑,松了手,站到了齐延身边去。

“与灞水一比,金水湖便又算不得什么了。等晚上我们回来,就在船上过夜,好不好?”

沛柔正在甲板上好奇地四处观望,就听见齐延对着船下的人大声说话,“验之,今日你可是迟了,若是再迟些,今日恐怕就不能出发了。”

沛柔好不容易才把落在远处千帆之上的目光收回来,看着她眷恋了多年的少年,“好,我都听你的。”

燕梁对船只的管控很严,想要在燕梁各条河流中航行的船只,都要提前和官府报备,定好出航的时间才是。

沛柔还是觉得有些失落。“我不要凤冠霞帔,我只要你同我在一起。”

这时虽然还是清晨,水面上的雾气也没有散尽,可码头上迎来送往,已经十分忙碌,一派欣欣向荣。

齐延一边护着她,以防她被来去匆匆的船工撞到,一边道:“验之他们在世子婚宴之后便去了香山,昨日方回。至于灞水行船,却是我的主意。”

他低头看着沛柔,“那时候我心中思慕的美人于我而言,是其室则迩,其人甚远。有多少个夜晚,我想她想的都睡不着。”

如今倒是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沙船底平,方头方尾,多桅多帆,甲板上却很宽敞。想来若是夜间他们在此留宿,坐在甲板上观银潢之影,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至于为什么,你为了中秋的事这样忙碌,为夫看了也不忍得的,所以带你出去散散心。”

沛柔就笑道:“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如你早些能与我说清楚,自然也不必日日这样焦虑了。”

前生沛柔小时,曾经被父亲带着坐过一次沙船,后来就时常想着。但那时候定国公总不在家,她渐渐地也就忘了。

齐延就一路大笑着同她回了松鹤堂。

沛柔就瞪了齐延一眼,“你不正经,你的朋友也不正经。都是些登徒子罢了。”

齐延却没有理会她,反而将下巴搁在了她肩头,“有谁看着?你回过头去看看,验之夫妇又在做什么。”

她就和齐延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上了一艘中等大小的沙船。

沛柔就皱了眉,在他肩上狠狠掐了一把,“原来是要我去做陪客。”

不过,齐延的朋友,似乎也都是婚姻幸福之人。

今日齐延骗她说她们要迟了,又到底是要见客,不能太失礼,沛柔就让织夏给自己简单地绾了个朝云近香髻,左右两边各用了一只点翠草虫金簪。

等到了码头上,沛柔下了马,才突然想起来问齐延,“世子妃不是说想去看看香山红叶的么?怎么想起来到灞水上行船?”

齐延就站在她背后,将她圈在怀中,他的手就放在沛柔的手上。

沛柔不以为然,“那是自然的了。你说的话若是不合我心意,我为何要听你的。”

她话音刚落,齐延便笑道:“别光顾着说话了,也看一看灞水上的景色才是。”景理也朝着絮娘招手。

齐延抱怨道:“他和世子妃比我们早成婚一年,这一年里,他每每与我通信,必然要与我说世子妃如何贤惠,如何与他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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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说的都对,此后我一生要做的事情,也只有揣摩你的心意罢了。”

“絮娘姐姐是江南人士,穿不惯胡服也是有的。难得做这样的打扮,叫人耳目一新。”

若他没有能在那一日醒来,他们今生恐怕还是要错过的。

没有经历过永承年间诸事的齐延面对她的时候太懦弱,也太想当然。他没有信心能将怀中的这一朵保护好,却就那样放任她被日晒风吹。

真是很奇怪的想法,可前生的他居然就这样做了。

时隔多年,若不是他能想起今生他重生之前的记忆,体会到“他”那时的心境,恐怕就连他自己都很难理解。

他把怀中的沛柔圈的又紧了紧,引来她一阵嗔怪的低呼。甲板另一边的景理夫妇频频回首,相视而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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