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顺着齐延的手指,将目光又投向了静谧的夜空。“可是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里,不管是多浅的交集,好像总是能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甚至有时候会莫名觉得,我的人生根本也一直在跟着她走。”

她离家的那一日,其实他也正要往嘉懿堂赶,他要带兵去抄检定国公府,也做了些别的安排,他想安抚她。

他也没有犹豫,他知道她一定是回了国公府。

用完晚膳,沛柔和齐延一同在街市上逛了逛。今日陪着沛柔出来的是纭春,她也可以和费啸一同过一过这七夕节。

她要赶着枫叶变红之前把说好了给齐延做的衣服做好。也让他的同僚看看,他也有一个贤惠的妻子。

“你白日就得走,何霓云要做错事,怎么样也得到晚间,你若是觉得不好玩,就各处去转转。”

沛柔虽然查完了账,倒也并不着急就把账交出去。

前生也的确是如此。

沛柔在齐延怀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齐延便搂得她更紧了一些。

沛柔的话音刚落,天边已经开始绽放无数绚丽的焰火,一如昭永八年时的美丽。

齐延就笑话她,“也不过十几日没出门罢了,就这样想下去看看?”

很快又有新的星辰西行,鹊驾星桥,陨落如雨。

沛柔仍然望着渐渐平静下去的夜空,仍然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沛柔虽然还算是新妇,可她毕竟是乡君,又那么多人关照她,所以这几个月来她常常出门,倒是也没有人敢来啰嗦。

沛柔挑来挑去,选了一件织夏母亲郑娘子刚做好的月白色缂丝并蒂牡丹的褙子,下面穿着同色的裙子,笼了一层轻纱,更有飘逸之感。

沛柔坐在醉春楼的厢房里靠近窗边的位置上,等着上菜的时候,就一直往街市上看。

谁知道她办完了这趟差事,后面还会不会分派更烦人的事情给她,她才不会给自己找事。横竖只等着小张氏过来问她便是了。

齐延语意温柔,“带你去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过,可能会有些黑,你害怕么?”

“等到了那日,你只去你三姐姐或是大姐姐家中坐坐,等事成了,我自然接你回来。”

“自己想玩罢了,倒还要找这许多借口。”

可等他赶到国公府的时候,却又晚了一步。太夫人已经站在府门前,拿着丹书铁券和一把先代定国公斩下无数敌人首级的剑。

她已经不是七夕月下,需要祈求自己心灵手巧,或者是盼望在街市上与所爱之人相会的女子。有齐延在身旁,不过是黑暗罢了,她不会害怕。

一来二去,何太夫人的胃口自然也就被惯的更大了。

“这段时日你若是无事,不妨多出几趟门,往宫里,或者是四皇子府去走走,甚至在娘家住几夜也无事。”

往常齐延是不肯让自己走的,怎么今日这样大方起来。

今生他们初见时,就一同看过焰火。后来新年宫宴上,她喝多了酒,焰火照耀的城楼之下,还因此吐露了她前生心中的不愤。

前生固然是他伤她最深,可也有许多事都是何霓云从中作梗。

她就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还给齐延出主意,“那要不要我们再假装大吵了一架,然后我气的回了娘家?”

即便是在清浅的月色下,齐延望着她的神情,依然是很动人的,“今日带你来此,不是为了看焰火的。你看。”

醉春楼的大师傅手艺不错,她有几分吃絮了家里的厨子,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齐延却笑了笑,“如果能选,我倒是巴不得不用出门。应付衙门里那群每日之乎者也的老男人,哪有同你在一起好。”

“其实我倒是也没有那么爱看焰火了。昭永八年时的焰火为当时的许贤妃而燃放,不过两年,红颜变成枯骨。”

齐延望着沛柔,有许久都没有说话。

“许多的人不爱看焰火,是因为他们觉得焰火美丽,却也短暂。若是最终不能得好结局,不如从未拥有过这样的美丽。”

齐延带着她,牵出了两匹早就准备好的马,一路往城外飞奔而去。

重英会模仿他写字,那一方小印他锁在书房里,也是重英把它交给了她。

齐延低头,问一直在他身边,高兴的如同燕雀的沛柔,“可逛够了街了?若是逛够了,时辰也快到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沛柔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有些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横竖他是每日都要出门的,自然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内宅女子的心情。”

齐延望着沛柔笑,“倒也不必真的回娘家,若是让岳父大人知道我竟然敢同你吵架,恐怕先被拉下马的就不是她,是我了。”

“原来你说的时辰快到了是这个意思。”

“这是老师推算出来的。这里地势开阔,又无人间灯火相扰,观看星陨是最好的。牵牛与织女相会,一年尚有一日。”

“可人生须臾,这样的情景,一生能见一次,又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在已经不枉此生。”

沛柔回过头,看着她的丈夫,正如此刻她的丈夫看着她一样。

牵牛织女是佳期如梦,可她的佳期,已经被她握在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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