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开口也无用，齐延的兰，也免不了如她前生要送给他的一样，是落到灞水中飘远的命运。齐延把她拉回自己怀中，“你怎么唯恐天下不乱。你要办什么事情，不必威胁我，也不必求我，我自然都帮你办妥了。”
“我的素荷冠鼎和柯师兄的宋锦旋梅是同一天开的，我们想送的人也是一样的。只是我终究不如他那样有底气罢了。”
前生的翠萼楼里承载了更多她对他的情意。但眼前的齐延终究不是前生的齐延，或许这些情意也不该属于他，所以她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但她听了还是很高兴。
幸好他们最终还是没有错过。想到这里，她在齐延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什么？”沛柔忍不住坐起来，笑的停不下来，“他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不行，我一定要拿这件事去威胁威胁他，怎么着也得让他替我办三五件事才行。”
当时她用的家具都还留着，每日有人打扫，只是少了些摆设而已。因为今日她回门，仆妇们自然也是铺了床的。
“别的渐渐的都用完了，就剩了这一色。和那时你给我的信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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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刻便想要逃，却被齐延捧住了脸，不肯让她走。又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齐延笑着摇头，“那日在夕照楼上，我曾经问过丰之兄，你住的地方在何处。他便指了这座小楼给我看。”
沛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了他的，“我怎么会知道。”她伸手去挠他的痒，“你别想转移话题。”
沛柔的手指拂过齐延的眉眼，“因为我一直都很清楚，假如他在场上，一定也会救我。可是没有，没有这个假如。那日奋不顾身救我的人是你。”
“你说我是个混蛋，我骗了你，我欺负你。我一直都记得。”
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跟我明说，只是总提起她而已。”
沛柔想起赵五娘说的话，便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柯明叙的兰，最后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惹得海柔又回头“哼”了一声。
沛柔也很快反应过来了，脸上红了红，收了手等着他给她解惑。
而那一天，她其实也在等着齐延开口的。
“都说了几回了，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要你伤心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看，家规里也得添一条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的规矩才行。”
“所以你后来才对我那么冷淡？
齐延摇头，“不是。”
沛柔就睨了他一眼，“若是将来我要他替我收拾你的什么莺莺燕燕，外室小星呢？你也能帮我。”
沛柔便推了她一把，“快过去吧，有人唤你呢。”
一进了园子，自然先要去沛柔的旧居翠萼楼。
海柔和万长风回了蕙草堂，润柔也和丈夫儿子回了秾芳阁。
却还没忘了方才的问题：“不会是春宴那日吧，你还说我弹琵琶弹的不好。”
既然那时候齐延便已经对他有意，再往前推，“那是那次在马球场上？”
其实这是前生沛声和他说的。
齐延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好像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你五嫂了。”
“熙和园里的春光，只有秾芳阁和翠萼楼最好。大姐姐选了秾芳阁，后来我满了十岁，便选了翠萼楼来住。平日里无事，我常常就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书。”
“远远望去，红香绿玉，美不胜收，很像是你住的地方。”
“你知道上巳那日，为什么我会干脆地拒绝柯世兄吗？”
如今他们只是偶尔过来小住，家里也没有别的姑娘要住园子里的房子，太夫人便令人将这些轩馆全都按她们出嫁前的样子布置着，留着她们回来的时候歇息。
与她表明心意之后，齐延常常夸她，她都已经不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
“总不会是昭永十年的时候吧。我早已经不记得我在城楼上同你说了什么了，可是那一日好像你难得的激动。”
话音刚落，就听见万长风笑着招手唤她，“海娘，你做什么要往人家小夫妻中间站，快过来。”
“其实如今再说这样的事情，也很没有意思。你要我说我什么时候开始爱慕你，我也回答不上来，时间真的过的太久了，也一定比你现在以为的要更早。”
“可我爱你的每一刻，也一定比前一刻更深，你知道这个就好了。”
他是记得的，可活了两生的沛柔也不会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就开始爱慕她了。
他前生做了太多错事，所以根本就不敢让沛柔知道他和她同样活了两生，前事尽知。他害怕她一知道，便会将前生的怨恨也全部拾起。
他会一直等一个机会，让他能真正坦诚地与她互诉衷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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