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回了府里，你可不能在你祖母和父亲面前哭。不然他们以为我待你不好，给我小鞋穿怎么办？”赵五娘笑着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俱是春意，“那是自然。从你五哥第一次见我，他便忘不了我了。”
沛柔就又笑起来，一眼瞥到旁边海柔正在跟她做鬼脸，要羞她。
“这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要借了贞惠长公主的名头，我却心里实在有些过不去。她虽然任性脾气差，可我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总能发觉她的一些好。”
明明是海柔不正经，倒还要和她装相。沛柔便道，“想来三姐姐是过的不错了。”
陆氏安排完午膳的事情，也进来陪着大家说话。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绾秋和纫冬，让沛柔附耳过来，和她说了句悄悄话。
“一个人何以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看来确实是用情至深了。”
“我最讨厌这种事，你也知道，从前我的性子也差，天不怕地不怕的，便找我们家的家人把那张四爷当作闯进园的登徒子，抓起来打了一顿。”
“不过那时候你对我可不客气，他嘴上帮着我说话，心里却偏到了你那里。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赵五娘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也笑，“那时候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不过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罢了。后来慢慢长大，相处的多了，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影子早就印在了心里。”
见沛柔落单，赵五娘便过来和她说话，“瞧你这样子，都不必问了，自然是过的不错了。”
他们的确是很早就相见了。于沛柔而言，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不该落了这样的下场的。”
“咱们两家从前是面和心不和，要谈婚事太难。我知道你五哥的心意以后，便想了这个办法。那一场赏宴，其实根本就是为了我这件事办的。”
“就是。”沛柔接着道：“我和元放都好，家里人都可以宽心了。倒是三姐夫是怎么回事，居然连觉都不让三姐姐睡好，待会进来用膳，祖母该好好问问他才是。”
“白昭仪出身很苦，据她自己说，她也是早年黄河水灾，从河南逃难过来的。后来没了父母，就跟着两个说书的女先儿卖唱。”
“便是今上不为了‘京城双姝’的名头叫你我上前，白昭仪也会想办法唤我过去的。”
齐延就做出沉思的样子来，“我觉得应当还算不错。”
沛柔就笑着道：“五嫂巾帼不让须眉。”
才分开，沛柔就去捉海柔，把她拉在自己身边，“还敢跟我做鬼脸，现在三姐夫不在了，我看谁还护着你。”
“你们家大约也请过她们进来说书，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了。”
沛柔就笑了笑，“五嫂求今上赐婚那日，别人或许看的不分明，可我总觉得，白昭仪好像有意要帮五嫂似的。”
前世今生，这恐怕还是第一次他们如此亲密，赵五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很快便放松下来，另一只手也搭在她手背上。
进了松鹤堂，众人便都在宴息室里坐下来。
“祖母，你偏心！”海柔自然是不依的，跑到了队伍前头太夫人那里撒娇。
“若是别人，我大约不会说的。是你么，看在你对我这个嫂子向来还恭敬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好了。”
沛柔便笑道：“让大哥大嫂挂心了。”
又压低了声音，笑的有些促狭，“五妹妹，成亲好不好啊？”
赵五娘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把话说的这样客气，你问便是了。”
等到了定国公府，太夫人与定国公都早已在正厅等着了。润柔夫妻与海柔夫妻也回来，要一同认一认新姑爷。
“那几日连我三叔母斥责他，他也还是只知道笑。”
一边说，一边就真掩袖打了个哈欠。
“你回去问问你的齐四，想必他也是如此，你们不是也很早就相见了么？”
太夫人忙笑道：“好了，好了，难得见一回，还总是要欺负妹妹。海丫头你放心，便是为了沛丫头，待会儿我也绝不难为你相公。”
“祖母。”海柔又撒娇，“您就只看得见我欺负五妹妹，看不着她欺负我。”
太夫人便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是早说了，祖母的心是偏的么？”
众人就都笑起来。
两世为人，活到此刻，沛柔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幸福的不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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