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原来侧躺着靠在枕上看着她,被她踹了一脚,却只是轻轻笑起来,问她,“若是休息好了,我抱着你过去净房。”前生他们一直等到齐延秋闱结束才圆的房,也就是张桂榜的那一天。那时候做了三个月夫妻,她待齐延都是小心翼翼的,哪里敢像今日这样。
沛柔此时更不好意思再看他,只是越过他的肩膀,把目光落到正红色的帐幔上。
他画卷中的美人走出来,对他说她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此时他们都只着中衣,贴得太近,好像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似的,不自觉地又将这个加深。
下一刻,“还是早些洗完歇息吧。”齐延也没再等,用锦被裹了沛柔,又把她打横抱起来,便进了净房。
“纸笺上空白之处,便留给夫人将来再增添些条款规矩。”
烛光与月光交映之下,美人青丝如瀑,肤色若雪,静静地望着他。
齐延知道她害羞,也不勉强,由着她自己给自己上药。却始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含着浅浅的笑意。
齐延伸手替她拂去了额上的乱发,温柔地道:“怕一觉醒来,发觉今夜不过是一场梦,所以不敢入睡。”
“这不是梦,我已经回来了。”
他开始吻她如玉的脖颈,沛柔的声音也在他耳边,“不告诉你。”
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齐延,一时间想到方才的痛楚,她也没多想,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银缸上的龙凤烛燃烧的很平静,这一次它们一定能一同烧完,沛柔在心里想。
他收了药膏,绞了帕子来替她擦净了手,将她的纤纤手与他的十指相扣,而后道:“快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
可她原本就没有几两力气,这一下对于齐延而言,不过也是如挠痒痒一般罢了。
“可是觉得冷了?”齐延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日有很大的不同,低沉喑哑了许多。伸手将床榻上的鸳鸯锦被摊开,将沛柔裹好,才起身去关窗。
等她洗完了,齐延把她先抱回了内室的床上,床单和被褥都已经换过。他自己又在净房里折腾了许久,换了一身中衣过来。
齐延察觉到她的走神,去吻她的眼睛,闹得她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印在那纸笺上,莫名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前生他对她说过很多次“等我回来。”可却从来没有说过“我回来了。”每一次他远行回来,她的境况都只是比前一次更糟糕而已。
这个吻实在太过绵长了,令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前生求而不得,今生亦是百般折磨之后才得到,她不想放手,一刻也不想。
沛柔为了前生的自己痛哭,齐延就在她身边,替她吻去了一滴一滴的眼泪。
前生她知道他与何霓云之间的事情之后,真是恨极了他。有多少个他不在的夜晚,她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不敢发出声音惊动别人,咬着被角默默地流泪。
燕京天气干燥,沛柔睡前都要薄薄的上一些护唇的口脂,因为里面掺了些紫薇瓣,所以也有淡淡的红色。
内室里的窗户没有关上,忽而有一阵夜风吹进来,吹地那龙凤烛上的火苗跳了几跳,也跳得她胆战心惊。
脱口而出,“林霰怎么会做这些。”说完自己也脸红,有时候与大夫太熟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她都不敢想齐延是如何和林霰说的。
虽然身上也黏黏腻腻地难受,她却还是不想动,又往齐延怀里缩了缩。
她觉得齐延的呼吸好像又重了几分。
“嗯。”齐延点了点头,“还好,夫人到底还是心疼我,这也都不是什么难事。”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天地之间,好像忽然间只剩下彼此。
想了想,又觉得缺了些什么,便用手指飞速地在沛柔唇上揩了一下,而后把指印也盖了上去,“这样一来,我便无从抵赖了。”
今生他们会过得很好,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她前生就想要一个像他的儿子,不过她已经见过他小时候了,可不能把他们的儿子也养的如他一般,还是活泼些的好。
“怎么还不睡。”沛柔已经有些迷糊。
“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
那眼泪的味道很苦,他也明白了她心中的苦。上天终究待他不薄,又把她送回了他身边做他的妻子。
今生再不会了,不会再让她走。
沛柔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龙凤烛。长夜过半,那烛也已经烧了一半。
他轻轻地吻了吻沛柔的眉心,也在她身边睡下。
烛渐暗,似梦来非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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