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五娘今日一身红衣，秾艳若三春桃李；淮邑乡君喜爱素雅，皎皎如九秋之月，实在是令人见之难忘。‘京城双姝’，所言非虚。”赵五娘抬起头，身姿笔直，“臣女与定国公府的五公子徐沛声两情相悦，想求今上成全。”
白昭仪又是为什么要帮赵五娘？
定国公便起身回话，“回陛下的话。臣家中的五郎，乃是臣三弟次子。”
就说今日玉华殿中的排场，即便是张皇后，也没有得过这样的殊荣。
赵家显然是无心朝事了，不然今上也不会允许他们家与自己的忠臣结亲，攀上哪怕一点的关系。
“哦？”今上便现出了疑惑之色，“你且说来听听。”
今上也沉默了几息，才重又开口，“贞惠长公主为国为民，牺牲良多。”
沛柔给今上和白昭仪行完礼，也如赵五娘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定国公家的五娘，也是朕亲封的淮邑乡君，是朕之爱女贞静公主的伴读，寻常也曾见过。惊鸿一瞥间，总有天人之叹。”
“来年三月，春光正好时，正适宜成婚。将来举案齐眉，千万不要忘了朕也有一份功劳。”
“没想到今日一见，赵家五娘，居然也有此倾城艳色。”
今上还是没有说话，他身边的白昭仪轻轻推了他一把，望着今上的目光中，有动人的情意流转。
张皇后没有出席，只有今上和白昭仪坐于上首。
沛柔只在心中嗤笑。
“不过臣女确有一事，想要求今上成全。”
赵五娘却再拜，“贞惠长公主大义，只身远嫁敕勒，也如我燕梁大好男儿一般埋骨于草原之上。臣女无德无能，不敢以此为自己讨要封诰。”
就听见今上笑对周围陪坐的大臣笑道：“今日京城中流传什么‘京城双姝’的名号，说的一位是定国公府的五娘子，另一位是恒国公府的五娘子。”
今日海柔倒是也侍奉着婆母进了宫，她婆婆也爱她活泼，并不曾拘束她。
“哎呀，今日先不管她，五妹妹，我总觉得这个白昭仪，好像很眼熟似的。”
他对着赵五娘道：“你今日甘愿用一个乡君的封诰，换与徐家五郎的一旨婚约，朕今日就准了你。”
看看如今，谁还会记得白昭仪当年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歌女呢。
“她从前在宫中时，朕对她的关爱也颇少，甚至连她身边与她朝夕相处的伴读都不识得，是朕之过。”
沛柔便教训她，“三姐姐，宫中规矩，没有旨意不得直视贵人的脸庞。像你这样的，若是个宫女，早就被拖出去行刑了。”
旨意既下，今上无事，居然又问起沛柔的婚事来，“淮邑乡君也已经年满十六，徐爱卿，你们家里对于她的婚事又是如何安排的？”
定国公又道：“燕梁人才辈出，臣三弟也不敢称是其中翘楚。”
“《绿珠传》？”海柔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见海柔与沛柔相遇高兴，干脆就放她和沛柔去玩。自己则去和定国公府的女眷说话。
燕京城最辣的小辣椒，今日辣到了今上跟前。
又道：“你看白昭仪眼熟，也没什么奇怪的。”
等她到了今上近前，才发现赵五娘已经候在一边了。
她如愿以偿，沛柔也为她高兴。
“燕梁不似前朝，青年男女之间若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也并不是什么不足为人道的丑事。朕最爱成人之美——”
两生加起来，她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赵五娘别苗头，有朝一日，她居然成了自己的五嫂，这也实在是人生中奇妙的体验。
元俪皇后过世已经有七年多，这七年以来，后宫最受宠的就是这位白昭仪，也可谓是长盛不衰了。
没想到燕梁昭永一朝，居然也出了一个卫子夫一般的人物。
他这才如梦初醒，对恒国公道：“你这个孙女，自小受的是宫中教养，和朕的公主一样。恒国公，看来该好好说话的人恐怕是你。”
海柔不赏，倒是赏起了爱的人。
“且臣的母亲年事已高，无力再抚养一个小儿，自然是希望多将她在家中留几年的。更何况长幼有序，如今她也还有兄长没有成婚。”
以德高望重的太夫人为借口，就是今上有意要给她赐婚，当然也是不能了。
今上便只是笑了笑：“父母长辈，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在家中多留几年的，可也要小心，不要留来留去，最后留成了仇。”
不过这件事也为她敲响了警钟，很快她就十七岁了，即便再不舍，她也应该把自己的亲事定下来了。
下一章就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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