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嫁给了景珣的柯明碧，今生居然要嫁给他的庶兄了，她和齐延打的那个赌，居然真的是齐延赢了。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奇怪，原先她觉得一定会反对这门亲事的人，难道都没有在里发挥作用么。
“中秋宫宴时，赵太后对今上的态度你可曾注意到了？她也早就不是当年呼风唤雨的赵皇后了。所以我猜，他们家大约是不会入局的。”
“而且何家人原本就是三皇子党，这一门亲事实在没有什么益处。”
“那自然是选赵五娘。赵五娘生的既美，背后又是能与咱们家一较高下的赵家，若能拉赵家入局，三皇子夺位成功的可能性就又翻了一番了。”
若按前生事，十月份何阁老就会猝然去世了。不过今生有林霰，大约这件事也会变得不同。
“偏偏永宁郡王府的世子又是你的表哥，燕京世家之间的关系，还真的是很复杂……”
太夫人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睁开眼，兴致勃勃地道：“最近你可有听见燕京城里的流言？”
柯明碧居然真的和景珅定亲了？
周十二娘知书达理，性子却很活泼，和她说话，时常会觉得天气都更明朗了几分。
沛柔便埋怨道：“祖母，这不过是一群登徒子，每日无事随意编排出来的罢了。一个女子，以容色闻名于世，可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正式选妃的日子定在十月底，既然四皇子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下，他们需要关心的反而是三皇子那边。
“以赵家的家资，再经历几朝不是问题，世孙又是个性格宽厚的，有他在，不会把赵家带到弯路上去。”
沛柔回过神来，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京城双姝，倒是有些意思，满燕京恐怕也真只有赵家五娘的容貌，能与我家沛姐儿一较。”
“您今日倒拿这事取笑孙女。”
太夫人后面说的话，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听了。
郭氏过世一年零三个月后，四叔父就续弦了。娶了燕京道录司左至义一汪姓小官的女儿汪氏，年纪不过比沛柔大三岁而已。
以她的骄傲，怎么可能愿意去做一个郡王府里的庶子媳妇，而柯太师又是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四皇子也并不是只爱诗书的人。他身上背负着外祖一家的冤屈，从小失去母亲，性格的底色，大约也是有些悲观的。
“咱们心里虽然盼着他能娶何家的小娘子，可这件事终究不是咱们家的人说了算的，或许张家也还能推出别的人选来，只等着看吧。”
太夫人想了想才道：“前几日晚膳时，你说你荐给齐家的四郎的那个大夫，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他生病的那个亲戚就是何阁老？”
“也不知道齐元放是从哪里听了他的名声，就问了孙女，把他带去给何阁老看病了。”
“何阁老是他祖母的亲哥哥，他是祖母带大的，有这样尽孝的心思也很正常。从咱们家的利益出发，三皇子自然是娶何家的小娘子更好些。”
“说起来倒是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柯太师家的碧娘，你的表姐，昨日忽然说是和永宁郡王府里许侧妃生的那个叫景珅的庶子定亲了，你可曾听到这个消息？”
沛柔就有些心潮澎湃起来，听太夫人的意思，当年她下的让林霰去救恒国公府世孙的决定，看起来是起了作用的。
太夫人又道：“看你这样子，应当是没听说过了，看来还是该将你姑姑叫过来问问。往后你若是嫁到柯家，柯明碧就是你的小姑，那景珅也就是你的妹夫了。”
“何阁老毕竟是文臣，年纪也渐渐大了，又身有重病。人死如灯灭，他想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三皇子，大约也就是防着将来三皇子不肯提拔何家人。”
沛柔在松鹤堂里，替太夫人捶着腿，“祖母和父亲最近可有收到三皇子那边的消息，他们到底是想拉赵家入局，还是要娶何阁老的孙女？”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政治考量，三皇子应该都会选赵五娘才是。
今生她们都不像前生一样张扬，却还是有好事者编了这个名号传扬出去。如今在燕京子弟心中，能一窥她们两个的芳容，已经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太夫人就只是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还是说说方才的事情。不错，咱们家是摆了明地不会与他们同路，三皇子自然是想拉赵家入局的。”
沛柔隐隐觉得，这件事一定和齐延有关系。
她正在想着，太夫人屋里的大丫鬟就进来通报。
“太夫人，乡君。桦默堂里不知道因为什么闹了起来，五少爷正跪在院子里。”
“三太太气极了，正到处找东西要打五少爷呢。”
沛柔和太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读出了茫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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