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声就坐到太夫人身边，笑着道：“这个齐元放，和孙儿是好友，也在松石书院读书，只比孙儿大一岁。和柯家的世兄一样，都是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沛声就像有人下一刻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似的，急急忙忙道：“哪止啊，前些年五妹妹在香山打马球，恰好和元放是一队。”
齐延说当年害她的是柯大太太。她已经想清楚了，若是事实如此，她自然是不可能嫁给柯明叙的。
沛柔回过神来，“他与三皇子是表兄弟，早年他也是三皇子的伴读，在宫中见过几次。”
那日大臣和女眷是分开饮宴的，润声自然是与和他交好的世家子弟在一起。一出了宫门，见了陆氏，就什么兄弟好友都不要了，只迎着陆氏过去。
沛柔病了有五六日才好，把太夫人的头发又愁白了许多根。
沛柔一边假意微笑，一边踩了桌子下面的沛声一脚，“那日柯表哥的确是有事，也不是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父亲的暗卫到处都是。”
当年怕太夫人担心，这件事沛柔一直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她其实并不知情。
沛声忍着疼，咬牙切齿道：“大伯父的暗卫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又不是陪着你逛，不就等于你一个人在那里么？”
沛柔还要再驳他，太夫人已经觉出了不对来，“沛丫头，你和那齐家的公子单独去游湖又是怎么一回事？”
八月十五中秋节，他刚刚考完最后一场。不知道他可曾抬头望月，如她一般，想起这一夜的月色早已经被借走赏过。
她可以为他去接受不太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太喜欢的柯大太太，可若是她曾有意取自己的性命，她绝无可能原谅她，侍奉她。
太夫人就现了些讶然之色，“还以为我们沁哥儿这样公府里的公子能得了举人功名已经算是不错，却没想到他们家还能出个少年解元。”
前生齐延就是太争气了些，争气到后来，她不得不恨他。
“后来五妹妹不小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还是元放救的她呢。”
沛柔就恼怒地盯了沛声一眼。
该死的齐元放，怎么什么事情都和沛声这个大嘴巴说。
沛柔就笑道：“大嫂子和大哥哥可是燕京城出了名的神仙眷侣，还用得着我在这夸。”
“明年春闱，他也是要下场的，摘一个进士头衔，想必不在话下。”
原来她和柯家定下口头婚约的时候，他却是在贡院的考场里。
又勉励沁声，“前几日我也问了你的先生，他说你这次的文章做的不错，明年可想下场试试？”
沛柔怒气冲冲的回头，“那就要问问五哥哥今晚是什么意思了。”
沛声走过来，看着沛柔的眼睛，“齐元放。丙子年京兆府的解元，是齐元放。”
沛声今日就是故意的，大手一挥，“一盘鱼而已，五妹妹既然喜欢，多吃些也无妨，做哥哥的难道还会和妹妹抢么？”
太夫人却忽然又问沛柔，“沁哥儿说那新科解元识得你，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二房夫妻都是腼腆的性子，被沛柔这样一打趣，也说不出什么来。
果然，他们就没有能够白头偕老。想必在她死后，他还快活地过了许多年。
她心里过意不去，和宫里请了假，每日都去松鹤堂陪着太夫人。
沛柔愣住了。
倒是一边的陆氏抱着松哥儿笑道：“难道我和你大哥哥的感情就不好？平日里大哥哥做了什么事，也没见你把功劳都归到我身上来。”
为着这个，润声还被知己好友嘲笑了许久的见色忘义。不过看在燕京贵妇眼中，自然又是另一番情景，只会羡慕他们夫妻情深了。
沁声就腼腆地笑了笑，摇头道：“明年并不打算下场，孙儿觉得自己的文章写的还是不够好，与大姐夫相比也差了许多，还是再稳扎稳打地学几年更好。”
少年人志得意满，难以忘怀当时的情形，即便过去数日，即便寡言如沁声，还是忍不住要提及当时的情景。
“那是你看错了。”沛柔不想再和沛声说话，转身欲走。
沛声却道：“和不爱的人一起过一辈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
这一世的沛声，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却为什么，居然发出了与他前世一样的感慨。
十月皇家要为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了，若是和前生一样，周十二娘会成为四皇子妃。而身为姐姐的周十一娘，会在那之前嫁给沛声。
这一世的沛声已经不再爱慕何霓云，常氏要过继沛声的风波也并没有闹的那么久。那他的姻缘会因此而改变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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