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书房，离嘉娘住的正殿也并没有很远，柯明叙已经收到了消息，会直接在桂林里等她。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你也不必如此羡慕，再过一两年，自己也就是做娘的人了。”
见沛柔没有说话，柯明叙望着她，“沛娘，你怎么了？”
听完朱檀的话，沛柔倒是心中一动，只恍若未觉，等着公主净完手过来。
“还拜托太子给我传话，若是你来了，怎么着也要告诉他一声。好不容易今日你来了，又是中秋佳节，不如过去见见？”
她觉得她应该据实以告，“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值得柯表哥这样的喜爱。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惶恐。”
柯明叙是君子，这大约也就是他没有给自己写信，光明正大地约自己出门相见的原因。
她认识的人里面，能在东宫的书房里转悠的，也只有柯明叙了。
“我原来以为你会怪我莽撞，贸贸然让祖父写信给你父亲。其实并非如此，原是我与祖父约定，若是我下一科能够得中，他就会替我求娶你为妻。”
朱檀接过来一看，便道：“这几个月来，公主怎么净爱画芍药了。”
是太子自己取的名字，今上也很喜欢。
他不再唤她“五表妹”，朝着她笑意温和地走过来。
沛柔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如今他们也算是有口头婚约，私下见面恐有不妥。
这样也好，沛柔反而松了一口气。
林中香馥郁，就连柯明叙身上的松柏气息都被冲淡了许多。
“原来以为姐姐是生长在深山雪原上的一枝梅，却原来冰雪也可以被消融，梅亦可以笑春风。”
嘉娘就笑话她：“平日里都是个矜持的淑女，没想到谈到心上人，也是这么急不可耐。”
沛柔望着他的眼睛，渐渐地又觉得有了一些力量。她既然已经做过了选择，就不应该继续踌躇下去。
嘉娘见她望着凊哥儿一脸艳羡，便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若说心上人，柯明叙大约也不是。她只是觉得往后做夫妻，他比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强一些而已。
当时她听到柯明叙为了准备科举，在家中温书，几乎连门都不出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以他的学问，根本就不必如此紧张才是。
沛柔进宫早，此时也不过是朝阳初盛的时候，日光洒在柯明叙如玉的脸庞上，让他看起来如谪仙一般。
贞静公主在窗边坐下，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东宫看看皇嫂和凊哥儿吧。”
沛柔站在桂林外，一身青衣的柯明叙正站在林中一棵桂树下，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观。
东宫其实并不算很大的宫殿，桂林与熙和园的九里香自然不能相比，不过也算是很广阔了。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嘉娘说的是谁。
于是便落落大方地点了头，“不知道东宫的书房在哪里，臣女过去与柯表哥见面又方不方便，还请姐姐指派一个熟路的小宫女给我。”
还是柯明叙先发现了她，“沛娘。”
这样美好的少年，往后会成为她的丈夫。沛柔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愿打搅此刻的安宁。
“从前我以为我的婚姻并不会由自己做主，心中也的确有所挂碍，所以不敢轻易承诺。可那日祖母说，我只要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就好。”
柯明叙和沛柔并肩在桂林里散步，“我并没有字。早年间也曾想让老师帮忙取字，老师却说‘明叙’二字已经极好，何必再要表字，因此就没有再取。”
若徐家能在将来的储位之争中全身而退，外祖父一家也能沉冤得雪，那她或许可以跟着柯明叙外放，到燕京以外的地方去生活，也许会是江南。
说着就把这幅画举起来，展平了，又细细观赏了一会儿，才吩咐朱檀：“姑姑去让人帮本宫把这幅画裱起来。”
“或许此刻我对你的情意远比你之于我更深，可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而感到愧疚。”
“一年多过去，挂碍也不再是挂碍。既是如此，我只等着柯表哥翩翩马蹄疾的那一天。”
一丛牡丹，几树海棠，数株红枫就好。
他们又寂然漫步了许久，柯明叙对她说，“今夜月圆，虽然能与沛娘你共一轮明月，却不能横琴当月，压酒于桂树下，实在是很可惜。”
她应该说，他们往后的日子会很长。
可是她却忽然想起了上元时，与她在皎皎明月下共泛一叶小舟的齐延。
今夜之月，她大约不会留心细赏，因为她早已经与齐延一同看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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