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便道，“姨娘不肯自己说，是要让我代劳了么？”“再看看海姐儿，万家的哥儿究竟有什么不好，你偏偏要她嫁给常毓君，几乎要把她逼死。你就是这样做娘的？天下哪个做娘的会如你一般的狠心？”
太夫人还是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到常氏跟前，而后飞快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常氏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效娘的生母去世的早，她更是在我膝下长起来的，我可以指天发誓，我从来都是把她当作亲女儿对待的。”
她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随着她的话，刚刚得到消息，赶到松鹤堂来的杨氏脚步顿了顿。而后快步走上前来，给太夫人行礼。
还想起身与太夫人再辩，却被松鹤堂的仆妇按住。
太夫人就示意仆妇们把常氏带出去，“为了嫁出去的两个姐儿，今日你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过，我不必你再尽孝，往后你不要再到我跟前来。”
“娘如今是要逼死媳妇么？媳妇一生也就得了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哥儿，还是被您做主抬进来的贱婢给弄没了的。”
“你也是供奉佛祖的人，你造了这些孽，将来就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沛柔在心中叹了口气。常氏毕竟是海柔的生母，虽然万家人都是讲道理的人，可是时日一长，外面风言风语，受委屈的终究是海柔。
沛柔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吕姨娘。
虽然从背影看来，她正因为主母和国公府地位最高之人的怒火而瑟瑟发抖，可她努力低下头，隐藏着的面色，看起来却很平静。
“与你这样的人，多说也是无益。”
“她们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可在我眼中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我再不情愿，你四叔生母在世的时候，我也从未对她做过什么。”
她这么做，无非是觉得在常氏手底下不好过，常氏有惯来看不起海声，将来恐怕不会给海声说一门好亲事罢了。
吕氏的头更低，仿佛是不敢接沛柔的话。
“我早该知道你已经疯魔了，根本就不配继续做我的儿媳妇。我原来总觉得，我自己的儿子也有不好，你既然嫁到我们家来，已经吃了苦，我也从不愿为难你。”
“而后又装作惧怕不已的样子，拿了钱财去贿赂二叔母身边的苏嬷嬷，让她去向二叔母进言，说海声不堪大用，让二叔母早做打算。”
她是被今上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她的心愿，也只有与今上一致时才能被实现。
“您难道愿意看着一个庶子将来继承二房的宗祧吗？”
常氏说了这样的话，仆妇们也不敢再拖，又变成了常氏与太夫人相对而立的局面。
前生大约也是如此，所以最后常氏的侄女常萍君嫁的就是海声，二叔父没有别的儿子，二房的万贯家财，自然也都由海声继承了。
早几日她就知道了，撺掇着常氏来太夫人面前要求过继沛声的就是吕氏。
沛柔见此，对她曾经有的一点怜惜也尽数消失，“五月中旬，姨娘刻意让三哥哥犯了些错，且把这些错都捅到了二叔母跟前，惹得二叔母不喜。”
“你觉得那些女人没资格与你相比，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你看不起别人的孩子，你有事如何对自己的孩子的，你的所作所为，可当的起‘慈母’二字？”
今日常氏在太夫人面前贬低海声越狠，太夫人想起来，心中对他们母子就会越加怜惜。
“她朝着媳妇下手，弄没了的难道不是您的孙子？便是为了这个，您也该成全媳妇这回！”
太夫人言尽于此，常氏却仍然不甘心，大喊道：“若是我跟前无人奉养，与被徐家休弃又有什么分别，娘今日不如就让二郎休了我，也好过我日日在此受罪。”
“可是这些年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从屋里的妾室开始，有孩子的被你用一场水痘害死，有孕的被你下药小产，没名分的被你罚跪活活把孩子跪下来。”
“而且他也是嫡子出身，是祖母嫡亲的孙子，过继到二房来，其实于祖母而言无甚差别，把话说的软和些，太夫人想必是会同意的。”
“到时候再把二叔母的外甥女萍娘嫁给沛声拿捏着他，不愁他将来不听话。”
沛柔看着吕姨娘，“姨娘，这些话是不是你对苏嬷嬷说的？”又转身看着常氏，“二叔母可曾听过这些话？”
常氏听完，脸色骤变。她原本不再挣扎，捉着她的仆妇也放松了防备，此时被她用力一挣，就脱了手。
常氏一从松鹤堂仆妇手里挣脱，立即就扑到了吕姨娘身边与她扭打做了一团。一时间众人又忙着上去拉架，真是十分热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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