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才见过的人,今日就已经没了生息。沛柔又看了一眼仍扑在许贤妃身上的贞静公主。
今日齐淑妃仍然打扮的很明丽,身上穿的是银红色缂金丝双喜蝶纹比甲,牡丹髻上是一支红宝石孔雀衔珠步摇,和昭纾宫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或者是听见了贞静公主的哭声,原本固执地守在殿外的六皇子也进了内殿。
听见贞静公主说话,那宫女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
瑜娘的父亲万将军是禁军统领,不好随意进后宫来。
她就压低了声音问他:“大人,陛下去香山祈福,万将军可有随行?若没有随行,在哪里能找到万将军?”
果然那叫碧草的小宫女就开口道:“上午娘娘原本正在宫里闲坐,忽然就见了红,太医已经在纾昭殿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了。”
齐淑妃一踏进内殿,沛柔立刻就闻见了一阵香风。
沛柔立即站起来,对一边的六皇子道:“殿下还不快遣了亲卫去给陛下报信,请陛下过来为娘娘做主?”
那太医不知道沛柔的身份,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还……还不曾……”
这荷包还是瑜娘端午时送给她的。
贞静公主人虽然小,情急之下居然也跑得很快,一边跑还嫌身上玉白色绸绣芙蓉纹的比甲累赘,解下了比甲随手抛却。
她和许贤妃到底还算有些缘分,如今她无故被害,她也没法什么都不做。
可昨日沛柔才答应了许贤妃,要替她规劝贞静公主,让她少和姐姐起冲突,她想了想,走上前去。
可最终还是摇头叹气,也在许贤妃床前跪了下来。
沛柔立刻在殿中环视了一圈,见着了昨日那个红衣内侍。
贞静公主一听说,脚下一滑,差点站不稳。还是沛柔眼疾手快,忙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消息若是再送不出去,让齐淑妃从容收拾了证据,只怕再要抓到她的把柄就很难了。
“来人,把今日昭纾宫中贤妃娘娘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给本宫找出来,放在一起看好了,等陛下回来明断!”
沛柔听完,立刻对那内侍道:“娘娘今日如此,明显是被人所害,可这消息却显然还没有递到陛下那里。”
沛柔忽然觉出了不对来。
见了这样的情景,沛柔心中已经觉得不好。
她到底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骤然失恃,恐怕只觉得天地俱都昏暗了,哪里还能想得到别的。
沛柔就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那内侍,“这荷包是万家小姐赠与我的,上面有万家的家族图腾,你把它交给万将军,他一定会信你的。”
公主跑的鬓发散乱,满头珠翠也尽数被她散落在路旁。
“三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太医正在里面给母妃看诊,你不要进去添乱。”
沛柔就问身边的太医:“可有遣人去给陛下报信了?”
沛柔没想到贞静公主跑了这一路,居然还有力气,她没有说话,红着眼睛一把把自己的兄长推到了一边,又大力撞开了殿门闯了进去。
站在了内殿里,贞静公主反而不敢上前。站在间隔内室的绡纱塞外卉屏风前犹豫了半天,才踉跄着扑到了许贤妃的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碧草?你怎么慌张地来重华宫做什么?把头抬起来,可是我母妃有什么吩咐?”
若这样有用,沛柔只希望她能跑的更快些。
她这样的行为,沛柔只能想到她是想要借机毁灭证据。
沛柔是臣子之女,自然要跟着殿内的太医一同跪拜她。昭纾宫满殿,也只有贞静公主还伏在她母亲窗前哀哀哭泣而已。
与殿外不同,内殿里鸦雀无声。许贤妃床前跪了一地的太医,还有一个年老的太医尤不肯放弃,拿着银针试图把许贤妃唤醒。
平复了片刻,随手指了一个太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贤妃妹妹怎么……”
那内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给沛柔回话:“随着陛下去香山祈福的,是禁卫军副统领乔轼乔将军,万将军今日若是当值,应当能在樗元殿附近找到他。”
后宫中若有人可以要封锁消息,这内侍不能取信于他,他再派了人进来查问,一来二去耽误时间不说,恐怕这消息还是送不出去。
沛柔也上前跪了下来。
“不如还是命人先把今日当差的宫人们都看好了,所有物件一律放在原处不准轻动。等陛下回来,再细细查问,还贤妃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一个公道。”
齐淑妃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来,看了片刻才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定国公府的小姐。”
“你进宫来,只是给公主做伴读的,怎么连后宫里的事情也要管起来。”
“本宫的位份仅在皇后之下,皇后有恙,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本宫若是不管,怎么和陛下交代。”
说完也不再理会沛柔,就要让宫人们动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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