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颤抖

第107章 颤抖

杨氏就和沛柔一起将她送出了柏济堂的院门才折返回来。

回来时见四下无人，杨氏就拉了沛柔的手，低声对她道：“今日因为你三姐姐落水，你二叔母的心绪就不太好，你是好孩子，别跟她计较。”

“若是她说话不好听，你也别和她顶牛，总归有你祖母为你做主。”

两世为人，沛柔其实很清楚常氏是个什么样的人，爱慕虚荣又自私狠毒，只有对两个女儿还有一点点的真心。

所以两个女儿也就是她唯一的逆鳞，若有人敢碰，她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沛柔很感念杨氏的好意，她是一早就想把沛柔打发走独自一人面对常氏的怒火的。

于是就点了点头，“三叔母放心，我明白的。三姐姐出事，二叔母会焦急也很正常，我并不会觉得委屈。”

沛柔只晕了一会儿就没事了，现下也并不觉得额头很疼，只是觉得撞上了的地方在发热，让她略微有些难受。便对杨氏道：“三叔母，我没事的，并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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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她是有别的差事的，也许还是哪家小姐的丫鬟，就跟她说让她去找个何家待客的丫鬟来带我去园子里逛逛。”

“沛姐儿是大哥的女儿，也是我们这些做徐家媳妇的亲侄女。二嫂不仅出手伤人，嘴上还不留情，这是为长不慈。”

杨氏毕竟还是心疼海柔，闻言安抚了她几句，见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便对常氏道：“二嫂想搞清楚为何海姐儿会落水，不如还是先出去的好。”

就是今日出府，何家也有不少人把她视作仇人一般。何家姐妹是早和她有过节的，而后她又招惹了祝煦怜，再之后是沛声。

“我的海姐儿落水的时候你倒是不在，她只不过撞了下头你倒是慌成了这样，怎么？松鹤堂里养着的就是高贵些不成？”

“我虽然性子不太好，经常得罪人，可是也没有到该死的地步吧……，五妹妹，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杨氏便上前一步，把沛柔挡在身后，冷然道：“二嫂这是说哪里的话。海姐儿落了水成了这样，大家都不愿意，也都觉得很心疼。”

“三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有的人就是这么丧心病狂。”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海柔此刻心里的痛苦，何尝又不是她的痛苦。

又等了好一会儿，海柔不再颤抖了，她抬起脸，对沛柔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害我啊，我又没有做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沛声当然不可能，她们和祝煦怜也已经达成了协议。更何况她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虽然海柔总是说祝煦怜狠毒，上元夜要把她推到河里，可是周边毕竟有不少百姓，那一日祝煦怜应当也只是失手。

她这样急躁的脾气，也难怪海柔跟她处不来。

杨氏出身书香门第，恐怕还真见不得常氏这样的泼妇做派，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

杨氏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常氏冷哼了一声，“少在这里使苦肉计假惺惺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来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不跟你们算账了？”

说到这里，海柔用手臂抱住了她弯曲着的腿，脸也埋进了手臂中，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又开始微微的颤抖。

沛柔就走过去握住了海柔的手。

常氏的内室很华丽，全都是用金银堆填出来的。她倒是不知道常氏还信佛，内室的角落里设了佛龛，供奉的观音像也是翡翠雕成的。

沛柔一撞到那鼓凳，杨氏就立即过来把她扶了起来，“沛姐儿，怎么样？头晕不晕，呀，怎么肿了这么大个包？里红，快去把郭大夫请回来。”

海柔正躺在常氏的红木填漆雕牡丹拔步床上，背后靠着一个漳绒绣金线缠枝的垫子。也不知道他们方才在说什么，她哭的梨带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海柔忽然就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颤抖着抱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站在湖边看鱼，忽然就被人大力的推到了湖里。”

“沛姐儿是在松鹤堂养着的，也就是娘在操心她的事，如今顶了这一个肿包回去，还要娘张罗着给沛姐儿看病，这是为媳不孝。既不慈，也不孝，二嫂即便是关心则乱，也该好好反思反思才是。”

常氏就看了一眼怀里的海柔，勉强收敛了怒气，让她重新在漳绒靠垫上躺好，又恨恨的看了一眼杨氏和沛柔，一阵风似的出了内室。

看见海柔这样，常氏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沛柔，自己坐到床沿，把海柔搂在怀里。

海柔低头想了想，便道：“我和你分开以后就从侧门出了院子，正好遇见一个丫鬟，她穿的并不是何家待客的丫鬟那种天水碧的比甲，而是鹅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