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装以轻薄为要,选结实舒适些的布料;冬装则不拘什么布料,里面的需得足够。”“善堂里孩子多,想必物资是要时常采买的,你们这里的账目是谁在管,若能拿出详细的账目来,这钱自然就归你打理。”
沛柔见墙角有放着脸盆等物,一旁的水瓮中也有清水,就舀了些,绞了块帕子盖在大些的孩子额头上。
“下回我过来若是见到这里还和今日一样,我定然不会饶你。”
万长风就点了头,“我的亲卫就在门口,瑜姐儿你亲自去说一声,务必要快。”又对那管事嬷嬷道:“去给我找间干净的屋子来。”
她的屋子比善堂里孩子们住的屋舍就好得多了,不仅床铺上放的被子都是湖绸的被面,才开始过夏天,居然已经挂上了崭新的纱帐。
幸而万长风的亲卫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大夫就进了善堂。沛柔看了一眼也是才回来的瑜娘,只觉得她脸上红扑扑的,隐隐带了些兴奋,想来也是去做了什么的。
瑜娘冷然道:“他们敢如此行事,自然是上头有人的了。可今日我们既然掺和了进来,就不能放任你们这样下去,就是不得罪,也要得罪了。”
海柔也顾不得脏乱,忙过去揽了那孩子,温声安慰他。万长风则探了探躺在柴堆上的孩子的鼻息,又探手试了试他的额温,竟然是滚烫滚烫的。
海柔不忍心再看,见管事的嬷嬷站在一旁唯唯诺诺,气不打一处来。
她便对万长风道:“万世兄,还是要请您的亲卫去一趟最近的米铺,把这五百两银票交给掌柜。再把我父亲的名帖拿去,请他们按月往善堂送米。”
那管事嬷嬷愣在当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我……”
沛柔不欲搭理她,对万长风道:“若是能指望他们,这孩子就不会烧的这样厉害了,还请万世兄派手下的亲卫骑马去附近请个大夫过来,这孩子兴许还能有救。”
“好啊,你们竟然敢私吞善款,就不怕朝廷追查起来,拿你们是问吗?”
海柔瞥了她一眼,被她的哭喊扰乱了心绪,十分烦躁,就解下了身上的荷包,“这里有我娘给我的一千两银票,你拿去买些粮食和衣物分给这些孩子。”
前生她也是掌管着中馈的妇人,自然知道五百两银子全换做米、面、油,已经够这里的孩子吃上一年了。
“此外,剩下三百两银子就付给我四叔母家的妙春堂。妙春堂离此处算不得远,且大夫各个医术高明,有悲悯之心。就请他们每月派大夫过来给善堂里的孩子看病,若有孩子患了急病时,也只管去请就是了。”
虽然流了许多血,还好伤口不深,应当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却是说给管事嬷嬷听的。
那管事嬷嬷见他往柴房走时就知道事情不好,此时更是吓的有些发颤,抖抖擞擞地道:“奴婢手里并没有钥匙,这就替您去找管钥匙的人。”
海柔和沛柔是女子,即便那孩子瘦小,也是抱不动他的。海柔就推了仍站在原地的管事嬷嬷一把,“还不快把这孩子抱起来,找间干净的屋子给他们看病。”
可善堂里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没有人替他们撑腰,他们也就只能自生自灭。瑜娘说的不错,今日他们既然来此一趟,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万长风便拱手道:“长风自然义不容辞。”见身旁的妹妹跃跃欲试,略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又道:“这次我亲自让我的亲卫出门办事。”
名帖在陆嬷嬷手里收着,是今早太夫人特地拿给她的,没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场。
“妙春堂是我四叔母族中的产业,也正好方便我查问。”
听到“一千两银票”,那嬷嬷的眼睛遽然就亮了起来,大约是没想到办了错事还能得到这么多的钱财,正想道谢伸手去接,却被沛柔拦下。
总归有机会她还是会过来善堂,不会再看着他们挨饿,自己的银子全填了这些贪赃枉法、泯灭人性的人的肚子。
万长风忙把那孩子抱了起来,跨步出了柴房,对那管事嬷嬷道:“还不快请大夫来。”
要说善堂背后的人是谁,沛柔还真没有思绪。
大夫在给大些的孩子看病的时候,小些的那个孩子全程都警惕地盯着那大夫,好像生怕他对他不利似的。
万长风听闻,冷笑了一声,“这便不劳你费心了。若你觉得这份工难做,换了人来就是。这里这么多弱小的孩子,总不能就被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老虔婆害了去。”
又对海柔和沛柔道:“京兆府尹陈大人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了,由我父亲出面和他打声招呼,他应该不会怪我们多事的。”
海柔和沛柔就一齐点了点头。
沛柔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见她的脸也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红润。
尽管自己就是权贵,海柔却向来最喜欢看一些侠客不畏强权的故事,对巾帼英雄的事迹如数家珍。今日他们一行人也算是行侠仗义、反抗权贵了,也难怪她这样高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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