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声就窜开了去,笑的狡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们是在说元宵节看灯的事情。”有时候想想这种情分又算什么呢,还不如从没有过,嫁一个普通的男人,若他好,就和他携手过日子;若他不好,就只照顾好自己,总强过如今这样,笑不是笑,哭却也不想哭。
“不过,”海柔犹豫了一下,“我去年去看灯的时候把父亲派过来的护卫都甩开了,父亲差点找不着我,很生气,说了今年不让我出门的。待会我们去求祖母的时候,你能不能说是你想去看,然后带上我?”
太夫人被摇的受不住,笑着拍拍海柔的手,“好了好了,祖母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架了。还说是妹妹想去玩,你羞不羞。想出去玩可以,只是须得听话,去哪都得有人跟着。灯会上人多,走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我们待会儿吃完饭就去求祖母。”
那是她第一次逛灯会,父亲的肩膀宽厚温暖,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即便是市的繁华美丽,也比不上心中的熨帖。
倒是沛声见他们说得热闹,一时也要凑过来,“妹妹们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四房的双胞胎过年才满五岁,因此还有乳娘服侍,其余的孩子都满了五岁,皆在席面上坐好预备开席。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们的结局,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海柔的结局。
她吃力的站起身来,推开窗,去听窗外传来的男子的声音和女子的娇笑。
徐贵太妃是祖父胞妹,是先帝庆熙爷的宠妃,一生无子,只是养了低位嫔妃所出的宛平公主。
沛柔见她高兴,心里也觉得很快活。
海柔虽然只是在松鹤堂里住了两日,小孩子心性,见沛柔不与她争锋又玩得到一起,和她的关系却是实实在在要好了起来。
沛柔就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三姐姐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她前生最后一次见海柔就是在她生产那天,一个不知死活的妾室插着她丈夫亲手打磨的玉簪去给她请安。
海柔就拉着沛柔凑到太夫人跟前,只说是沛柔想出门,央着太夫人允她元宵出门看灯。
再回到席面上,便不如方才热闹,干脆撤了席,在宴息室里吃茶说话,等着交子之时吃饺子。
一时间其他人也捂了嘴笑,沛声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闹,只安心吃饭。
她早已经发现了,在人前太夫人向来待她是不甚亲热的。想必是怕她初来乍到,她太过疼爱她招人眼红,她也很懂得把握分寸。
她对他的心思,比前生沛柔对齐延还要昭然若揭。
海柔霎时便欢呼起来,引来她父亲飞来一个眼神,她便又立时安静了下来,只是捂着嘴偷笑,和沛柔挤着眼睛。
她想的失了神,一旁和她说话的海柔就有些不满,用力的摇了摇她的胳膊,“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听见了没?”
海柔就嘟了嘴,“不听人说话就知道走神。我刚才说,我们一起去求祖母,让爹爹和大伯他们元宵节带我们出去看灯好不好?我听说明年是兔年,灯会上会扎很多兔子灯,我想去看兔子灯。”
因见二叔父夫妻并未因为之前的事吵闹起来,太夫人便令她仍搬回了父母院里。
沛柔就示意他附耳过来,临了却在他耳边道:“不告诉你。”
年节下有许多事情要发落,柯氏免不了常来松鹤堂向太夫人请示,她不想李嬷嬷时常出现在柯氏面前,毕竟前生柯氏曾经对她下过手。
海柔比她大一岁,前生也比她早一年出嫁,夫婿是宣瑞伯世子常毓君,也是她青梅竹马真心倾慕的表哥。
正席也很是热闹,把润声、沁声等年纪大些的小辈捉过去吟诗作对,女眷们在旁边笑语盈盈,气氛温馨祥和。
等她终于跌跌撞撞的回到府里,迎来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指责。她不想和她们争吵,她突然觉得很厌倦,她发现眼泪是抹不干净的,而有些人的心或许也永远捂不暖。
沛柔至今都还记得她那时的背影,这个场景也在她的梦里反复出现。
男人们也自有男人们的消遣,喝酒聊天,好不快意。小辈们则大多留在宴息室里。
前生这年她也曾经出门去看过灯,父亲为了哄她高兴,抱着她走遍了整条灯街。
沛柔哼了一声,“玩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海柔便挨着沛柔坐,才静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和沛柔咬起耳朵来。
前生她其实是常常出门的,以父亲对她的疼爱,不过出门看灯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三姐姐,你可真厉害。”沛柔惊叹,她前生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好吧,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今年必须得老老实实的。”
“哦,”海柔就又开心起来,“前几天母亲带我去看了外祖母,我听我外祖母家的表哥说的,表哥不会骗我的。”
沛柔环视了整个宴息室,才看见站在东边一扇打开的窗子前的润声。
今夜没有月亮,天边的星子就格外的亮。这时候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有料峭的风吹进来,即便不是正对着窗户,也能感觉到凉意。润声却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像一棵挺拔的青松。
她想起前世,这个哥哥也是这样,努力的撑开树荫想要为她们遮风挡雨,却从来不言不语。
只是徐家覆灭的太快了,那时他也还很年轻。她没有亲眼见到族人死散都有锥心之痛,那么身在其中身为宗子的他呢?
还有他对她的心结。她也想早一些解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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