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妻子今日好言好语,混不似平日的母夜叉样子,许是出于对他的畏惧,一时觉得自己夫纲大振有些得意,只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所以她只拿了成色最一般的,海柔一定也有的玩意儿出来邀请她一起玩儿。
正好有小丫头来报信,说是二老爷从乡下庄子里回来了。倒是也未来松鹤堂请安,想必是听说了昨日的事情,难为他还能捱到晚上才回来兴师问罪。
二人便又笑着闹作了一团,笑声直传到了西里间去,太夫人听见了只笑着摇了摇头。待到晚间用膳,见二人好的像孪生姐妹一般,不觉暗暗讶异。
二老爷却是下午才听闻昨夜的消息,一听说便立刻丢下了手上的差事策马回了国公府。
沛柔是东道主,她的玩具也实在是很多,可她是深知海柔的脾性的。
因是在松鹤堂里不见外客,沛柔只是家常打扮,外面罩的还是李嬷嬷这几日亲手替她做的袄,并不是什么鲜亮的活计,却十分轻便暖和。丫髻上也未坠什么首饰,只别了一对珍珠发卡。
便要拉他坐下用饭,一连三个问句,只当没有昨夜那回事一般。
“谁知一跪就跪出了事,妾身如今也是后悔不迭。二爷也是,既收用了,便该支会妾身一声才是,既是二爷心尖上的人,打破一个瓶又算得了什么。”
沛柔探过头见海柔脸色有些松动,努力将海柔的身子扳过来,把一只镯子放在了她手里。
海柔是被常氏加意打扮了过来的,身上穿的是裁云坊今年新出的样式,绣的是小儿在丛中扑蝶,又精致又灵动。
海柔瞄了一眼桌上的玩意儿,果然就高兴起来,扬声令折蕙把她从柏济堂带来的东西也铺陈开,颇为炫耀得意了一番。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我母亲的陪嫁多不胜数,难道我的首饰盒里还会缺这么一对镯子不成?五妹妹也太把人看小了。”海柔把自己的目光从镯子上移开,皱着眉语气不善。
上一世,海柔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她攀比,从小时候的新鲜玩意儿、西洋,到大时的衣裳、首饰,没有一样不同她比。
常氏便继续道:“翠浓如今在养身体,不能服侍二爷,妾身特意从娘家又要了一个伶俐的丫头名唤滟金的服侍二爷,二爷看可好?”
“知道事情的根源在这一对镯子上倒并不难,最难得统共就得了几样名贵物什,居然还能那样大方。”
就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
“君子不夺人所爱,三姐姐喜欢这镯子在先,做妹妹的本该双手奉上才是,只是长者所赐不好随意处置。所以只好先赠给姐姐一只镯子,来日我们姐妹长大了一同戴着这镯子,岂不和美?”
就有一个年约十七八的丫头从屏风后走出来,端的是旖旎生姿,那丫头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二老爷,立刻便又低下了头,一张俏脸迅速的红了起来,粉面含春。
扬斛和折蕙对视一眼,正想上前相劝,又听见沛柔道:“好啦,三姐姐,我知道你也不缺这一对镯子,不过姐姐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镯子的,是不是?”
海柔哪一样也比不上沛柔所有。因此时常见到她便是阴阳怪气的。
便唤来扬斛,听了半下午东里间了的故事。待到听完,不由得和陆嬷嬷感慨,“也不知道她小小一个人儿究竟是怎么生的,居然这样聪慧玲珑。”
“润姐儿当然也是个好的,只是毕竟是从小尊贵到大,又有父母细心教养。她那个娘虽然对房里的事情蛮横不讲理些,对两个姐儿倒是真没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的头发生的好,乌青的一把,挽成双丫髻,各用一只绘了蝴蝶的梳蓖固定住,恰与衣裳呼应。
“昨夜倒也不是故意发作翠浓那丫头,实在是她笨手笨脚,收拾书房的时候打破了二爷时常要赏玩的钧窑的瓶,才罚她跪了跪。”
偏偏二叔父没什么本事,常氏的娘家宣瑞伯府虽然富贵,给她的嫁妆填山填海,有些东西也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二老爷却摇了摇头,“毕竟实在也有过错,抬姨娘的事可以缓一缓,省得娘那边又有话说。”竟是已丝毫不顾念翠浓和失去的孩儿了。
常氏不由得齿冷,见丈夫一幅已然被滟金迷住的样子只觉得恶心,“二爷既说是这样,那便是这样,还是先用些饭,再到娘那边请个安。”
“再者庄子里的差事,也该和大嫂那边交待,二爷连日办差辛苦,等回来时,自然由滟金服侍您休息。”
“夫人说的很是。”二老爷一脸泰然,仿佛自己真办了什么了不得的差事一般。
有滟金在一旁服侍,一顿饭就吃的活色生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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