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相依为命

我裹着戎迟的大衣，缩在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厮杀。杀人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事情，除非我****。

戎迟闭着眼睛穿梭在敌人之中，身形灵活轻捷，他的软剑所到之处，鲜血喷薄而出，然后是对方最后的惨叫声，然后倒下。

戎迟几近疯狂，豹子一般锐不可挡的拼杀气势已经让敌人胆战心惊，毫无抵抗之力，然而他们放弃了抵抗，并不等于戎迟就会手下留情。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够在顷刻间将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也是第一次看到戎迟残忍的一面。我几乎无法动弹。

当五十几人尽数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戎迟顿了顿身形。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知道，李酌就在他的面前。

李酌死死地将剑护在自己的胸前，浑身都在颤抖。他见戎迟举步靠近，他慌忙后退，惊恐已经取代了原先的嚣张。“魔鬼……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去死……去死！”

他突然大喝一声，向戎迟的胸口刺了过去。眼看着戎迟敞开双手毫无防备，我尖叫一声，用双手蒙住了眼睛。然后我听到热血飞溅的声音，沉闷而混沌。

我战战兢兢地松开双手，却看到李酌身首异处的尸体。

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的麦地里，夕阳残照。血色与麦色互相浸染，互相纠缠，互相排斥。刺眼的颜色。

“我这是要回齐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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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将我的腰一环，将我一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下。

我不得不打断他的叨叨絮絮：“狐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气结：“你是不是需要我再咬你一口以示提醒啊？”

我呆楞了一秒钟，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智商突然之间不可遏止地骤降……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我，脸色苍白。

我帮戎迟清洗了身上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伤口。他昏迷了很久，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我毫无办法，我对医理一窍不通，而这偏僻的郊野之地又没有什么医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了，我今生今世唯一的亲人！”

我慌了手脚，难道……该不会是内伤导致心机梗塞吧？我顿时冷汗直冒，眼泪立即逼了上来，带着哭腔道：“狐狸，别吓我啊，是我不好啦……”

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抱他抱得那么紧，我只是想让他平静下来。然而，也许更张皇失措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他松开了我，翻身坐在床边。

我趁胜追击，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凡事都不可以太贪心，男女平等、公平竞争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虾米？我转着眼珠子努力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这算是求婚么？可是不对啊，求婚的话也应该是让我跟着他，而不是他跟着我吧？有够混乱的，这狐狸又在搞什么样？

“对你小小惩罚一下而已，谁叫你起色心。”他坏坏地笑。

一阵风过，在旷野上涌起一浪又一浪带着斑点的波涛，在这个几近沉睡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突然又变得很正经：“我的意思是，我要跟着你，一生一世都跟着你，好不好？”

“呃，不必了。”

突然有一股力道将我的脑袋往下压，我猛得睁大眼睛，看见戎迟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唇边已泄出了一丝坏笑。

“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哪里。”

“去，拿些纱布和药酒来。”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死狐狸！”我闷声闷气地骂，然而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心机梗塞……

但是只有抱着他我才觉得安心。刚才的那个戎迟不是真正的戎迟，现在的才是真的。我只有抱着他，才会有安全感，我想一直抱着他不再放开。

我轻轻地贴上他的唇，他的唇仍是缺少血色，想想他以前那么活络的一个人，倒下来的时候脆弱地让人心疼……

“啊？”

然而我只是忏悔了一秒钟，一秒钟以后我立即自我安慰：大祸临头各自飞，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今天，无论如何，我想要你。”他的声音低哑迷离，注视着我的双眼中那一潭幽深逐渐窜起一股热烈地火苗，几乎要将我灼伤。

戎迟长长的发丝在风中散乱地飞扬，遮盖住他的大半张脸，他全身是血，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混杂在一起，浸染了他单薄的束身衣。他缓缓垂下了握着剑的手，颀长的身影在风中透着沉重的孤寂和落莫。他呆呆地站着，闭着眼睛，不动，不说话，陷入静止之中。

“疼吗？”他突然问我。

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了看，没道理啊，我那一拳能有多重？我推了推他：“狐狸，你没事吧？……别闹了……喂！”

他想了想，疑惑地问：“哪次啊？”

“哈？”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热情，一时间我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怠尽。

“接受惩罚吧。”他说着堵住了我的嘴巴。（以下省略n多描写……被踢飞~~）

他见我半天没反应，凑到我的面前：“丫头，不愿意吗？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哎。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背叛秦王来投靠你的哎……”

他的目光紧了紧。

我拿剑指着茶棚老板：“去，打盆干净的热水来。”

我板住他的脸：“看着我，只看着我，不要看别的地方！”

“我又杀了很多人吧？”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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