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拿着爱情做赌注

“那鬼医还说了什么？”凌风一把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小缘，不要再闹了，你何必这样折腾自己。你如果想哭就放声哭一场，如果想揍人我给你做靶子，但是你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又会习惯性地拍拍我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但是现在他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我伤口疼不疼。

“啊，这个啊，医生为病人看病，天经地义嘛，对吧，胡大夫。”我冲他甜甜一笑，他敢说不是试试看？

“当归一两、麻黄二两、楦杳二两、滓蔺一两……”胡铁机械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突然只听“咦”的一声，只见郁森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做着撩开帐帘的姿势，而蒙在头上的是我刚换下来的一身血衣。

“缘兄弟，谢谢你啊！”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我抬头一看，果然进来的就是孟航。

凌风忙替我拍背，一边抹去我额上的冷汗。

“不不，应该是我谢你。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恩，一路上要注意放好，别浸了水。还有，知道怎么煎么？”

“那么可不可以拜托你以后对病人讲话声音跌宕起伏一点？否则很影响病人的康复状况的唉。”

我突然意识到他刚才是在给我的胸口包扎啊，我气急败坏地直拉衣襟：“色老头！”

“女子始终是不宜留在军中的。”

凌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我一闻那药味就连忙把鼻子捂住。

“我就是这个意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倒宁愿破釜沉舟了，“我做这些事情就只是因为你。我为了你而参军，我为了你而想方设法拯救大家，我为了你而回到临淄向大王讨救兵，我也是为了你而甘愿去当敌人的箭靶子。我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我做每件事都会有算计，而我唯一算计的就是……是否我每做一点事情，你就能够多重视我一点，一直……一直到像我爱你那样爱上我……”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还有你啊……咳！将军……咳……将军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吧，你这个……咳咳……马屁精，你跟着将军去呀，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我说着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肺部一阵抽搐，喉间便又涌上一阵腥味，我强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哇的一口喷出一滩血来。

“难得啊，你也知道知恩图报了。”

喂喂，我还年轻着呢，要了你当儿子，你不介意我还怕折寿呢。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跟我一起受伤的还有那个士兵，叫什么来着？”

凌风暴跌：“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大王的专用御医亲自来为你包扎伤口，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懂不懂感恩啊？”

他的表情明显地僵了僵。“……我已有婚约了。”

一旁的凌风又不甘寂寞地凑过来：“小缘，你也有点病人的样子好不好，怎么一醒过来就脾气那么火暴？”

胡铁不答，只是很麻利地帮我把绷带系好，末了说道：“小姑娘上战场太危险了，以后要多珍惜自己，那么细皮嫩肉地多了条伤疤多可惜。”

“这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会不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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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是不是带了这些药就可以了？”

“fufufufufufu~~~~~~~~~~~~”

我仰面倒在凌风的怀里，只剩下喘气的份，那一口血仿佛将我全身的力气都抽尽了。我睁着泪眼无声地望着帐篷顶上那隐约漏进来的星光。好想……好想回去啊……

他似乎叹了口气，眼睛没有看我：“等你伤好一点了，我让凌风送你回去……”他似乎突然想起来我是没有家的，忙又改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先住在我的府里。我母亲待人很宽厚……”

我一直咳嗽一直咳嗽，直到咳出了血，肺部抽得厉害。

“不要！”我几乎是叫出来的。

“因为……”他一时顿住，“因为，军规不允许。”

老头子啧啧道：“小姑娘脾气倒是蛮大的。”

“总之，你不能再留在军中。”他站了起来，背转身欲走。

我正欲推脱，却听他迫不及待地继续道：“缘兄弟，要是没有你的大恩大德，我孟航这辈子也不能混个出人头地了啊。”

隐约间听见凌风叹了口气。“胡大夫说，你是因为在受伤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侵入了肺部，造成了肺结核。他还说……”

我和凌风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皆同时噤声，一动也不敢动。

胡铁阴恻一笑：“你那点皮相，做男孩子还勉强称得上清秀，做女孩子就根本入不了老夫的眼了。”他说着背起药箱走了出去，只留我在那里气闷得说不出话来。

我忍着伤口的痛，抓起所有可以丢的东西朝他丢去，可惜没有一个命中的，而我已经气喘吁吁。

“不行，将军交代了要我好好照顾你的嘛。”

我不吭声。过了半晌，我闷闷地问：“将军，他都没来看过我了……”

郁森怔了怔，既而回转头来看我：“小缘，原来你认为你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在帮我做而已么？这么说你参军也并不是为了抗敌为了保家卫国吧。军中需要的是能够为国家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而不是为了谁而做什么事的交易。”

“他叫孟航。”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么真是恭喜你了啊。”我扯着嘴皮子笑。

“对了，缘兄弟是否也被晋升了？”你这不是刺激我么？我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凌风见状一把拉起孟航道：“小缘他伤还没好，说多了话会疲累。这样吧，我和你出去喝酒去，好好庆祝你的晋升大喜。”他说着也不管孟航乐不乐意，便拽着他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

胡铁在一旁用他那对三角眼瞄了瞄我，长叹一声道：“有些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我一愣：“胡大夫，原来你会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