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童些不懂,只听旁人说好,他们就觉得好,书院铃声一响,他们纷纷离去,有懂诗之人少不得惊叹、评说一番。“诚如孟先生所言,并非晚辈之感悟,只因晚辈曾听闻先生的过往,为了打动您,想象着写了出来,还望先生莫怪则个。”
“丫头以后再来便不必着男装,我稍后给他们打声招呼。”
她低头看了眼,哪儿明显了?她再抬头,看见他手指抵着鼻尖还在笑,“先生方才说不容易,说明有法可寻,晚辈想试一试。”
颜从书院门口折了小根树枝,蹲在地上开始写,想必没有什么比感同身受更能打动他,孟先生的遭遇与杜诗圣相差无几,只不过他经历过后晚年甚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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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孩子跟他打招呼,他应了声回头冲颜挑下巴,“你意下如何?”
颜美滋滋的应声,俏皮的问他:“孟先生的规矩不要了?”
一老一小蹲在书院门口特别显眼,主要是因为孟先生的缘故,引得里里外外的人围观。
很快隐了心绪,颜写完,他激动的道:“妙,妙啊!高浑一气,古今独步……”
“嗯,你这股执拗劲儿我喜欢,我平生酷爱诗词歌赋,不拘哪一种文体,只要你能打动我,此门便为你敞开。”
颜抖了抖唇,“汝甚骚啊!”
徐文宣认识的姑娘大多不识字,要求人家写诗词是有些刁难她,她最好知难而退,他是山长带头破坏规矩怎生是好,否则那些个老顽固又要念叨他。
颜写一句,孟先生念一句,越往后他的感触越深,腰也弯得越来越低,到最后直接蹲在了她身旁,又别开脸悄悄抹了一把辛酸的老泪。
“那孩子没明说是你,但老朽猜得出来,我这书院开办了二十来年,只有你这丫头如此大胆,知晓我是山长之后也没扭捏,跟他口中的刁钻丫头吻合。”
“孟先生谬赞,凑巧而已。”颜心虚的摸着发烫的脸,“文宣竟跟你提起我?”
“怎么个不容易法?”
孟先生顿了顿,“无碍,老朽不难过,反而很开心。”又捋着他的胡须感慨,“光凭听和想象就能悟出如此佳作,委实难得,无怪乎文宣夸你天资聪颖,可惜不是男儿身。”
“老夫乃是文宣启蒙先生,虽只教了他五年,但他视我如师如父,心里有事都会跟我说,比如什么郎才女貌,强扭的瓜能解渴那档子事,我都有耳闻。”
颜娇躯一震,文宣还真的什么都往外说,弄得她好尴尬呀,挠着后脑勺难为情的解释起来。
“我平常很矜持来着,只在他面前才那样,先生别嫌我不懂规矩。”孟先生在文宣心中的位置举足轻重,他的态度非常关键。
“哼,若是早二三十年,我自是不喜你这做派,临老了才活明白,太过拘泥并非好事,你年纪轻轻比我活得通透,潇洒恣意,随性而为也算不得错。
但世间少有人能理解,你应当收敛些,否则会吃大亏,你呀,无须担心我会横加阻扰,我倒认为你这性子适合他,那小子对你也并非无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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