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嘉嘉想起什么，赶紧摇头。他放下手机，走到了窗边。
徐宫尧点头，鞋底在门口的地毯上蹭了蹭，才进屋。
“可安在喂奶。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其他事吗？”
她还是白天的装束，不过摘了帽子，长发有点乱。
徐宫尧进去披了件大衣，关门的时候顺手抽了门背后的伞。厉嘉嘉已经走进了雪中。他跟上去，用伞沿遮住了她的脑袋。
伞是黑色的，伞沿一倾，那张脸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徐先生，怎么样？这间公寓你可满意？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去看看其他区块的房子。”老太太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为什么世界明明这么大，但他们却会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开了。”厉嘉嘉按住了储物柜的门，试着推动，但是任她怎么用力，门都没动。
“螺丝刀？”
厉嘉嘉站着没动。
“到了。”徐宫尧答。
徐宫尧怔住了，他想再看得清楚些，就见那人打开了伞。
厉嘉嘉眨眨眼，眼眶有点红。
徐宫尧走到储物柜前，厉嘉嘉也跟了过来。
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住在这里的布莱尔先生呢？”
“我的储物柜打不开了。”厉嘉嘉往里看了一眼：“布莱尔先生的东西应该都搬走了吧。你有螺丝刀吗？”
他蹙眉，还未说话，厉嘉嘉踮脚，在他面前抽走了一包泡面。
厉嘉嘉说着，转手拉开了储物柜下面的抽屉，抽屉里有一块黑纱静静地躺着。
“没锁？”
“不是要订婚了吗？”徐宫尧冷不丁地问。
“嗯。”厉嘉嘉也不否认。
徐宫尧也没多问什么了，他专注地研究她的储物柜门，用手拉了好几次，好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
徐宫尧把她手里的大碗接过来，碗沿很烫，也不知道她是多能忍才一声不吭的。
厉嘉嘉捏着调味包的手一僵。
“你怎么在这里？”厉嘉嘉问。
徐宫尧回身。
徐宫尧看着她，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全都看在了眼里。
“就吃这个？”
这一角，是这个家里唯一凌乱的地方，但很真实。
“什么叫我也？你也是？”
老太太如释重负。
徐宫尧没动，窗玻璃上倒映着他英挺的侧影。
帽沿下，一张精巧的小脸露出来。
伴随着门铃声，还有女人的叫喊声：“布莱尔先生，你在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厉嘉嘉怔了怔，抬眸看他，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的是他此时的多管闲事。
厉嘉嘉抬头看了看他，没作声。
“早知道这里面是泡面，我绝不会帮你。”徐宫尧没好气。
厉嘉嘉点头：“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耳边似乎还有孩子的哭声在回荡，他想，这样的生活，多辛苦都是幸福的吧。
“哪个储物柜？”他问。
“老徐。”言泽舟喊他一声，又问：“到纽约了吧？”
对面公寓的门又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朝他这边跑过来。
“都是你喝的？”徐宫尧漫不经心地问。
言泽舟应了声，又交代他在国外万事小心，才挂了电话。
她走到厨房，随手扯开了包装袋，烧水，放面，一气呵成。
有人回来了。
“徐先生。”老太太忍不住跟出来。
徐宫尧用剪刀撬着门边，厉嘉嘉看着他。她似乎担心剪刀会划到他的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徐宫尧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那人抱着书撑着伞闯进风雪里，雪地靴小心翼翼地踩在积雪上。
他没动。
“我很满意。”徐宫尧说：“就这里吧。”
这里随处都是她自己的东西，茶几上还放着她的照片，看起来，她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雪还在下，比白天更大了一些。
“好好享受吧。我过几天再和你们联系。”
他点头，随着老太太进屋，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寓。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细雪飘摇，好像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这么巧。”厉嘉嘉又勾了一下唇角，这次眼底有了笑意。
“徐先生。”老太太在屋里喊他。
“那太好了。我们进去谈细节，外面怪冷的。”
“嗯。”厉嘉嘉点点头：“我今天有课，来不及去买菜了，吃这个也管饱。”
“有。”
那头的言泽舟还未说话，孩子又哭了。
“布莱尔先生，我……”她抬眸，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时，满脸震惊：“徐宫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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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搬家了。”徐宫尧盯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头，侧身：“要进来吗？”
“我来试试。”徐宫尧说。
?
“你早就在这里留学了？”
徐宫尧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
他的手心很烫，好像要灼伤她的皮肤。
厉嘉嘉被他拖着走了几步。
门外风雪未停，他又折回来，拿了她的外套给她披上。
厉嘉嘉盯着他俊朗的脸，灯光下，他的眸子特别亮。
“徐宫尧。”她挪开了目光，不再看他，声音虚渺如窗外的雪：“我好不容易忘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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