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笔记本里夹着一个信封。言泽舟跟在她身后,像是个看着小孩的家长,不仅要替她拦着往来车辆,还要时不时提醒她看路。
“姑娘,你要买什么啊?”
?
“大爷,要点烟吗?”
“……”这样也可以?
她夺下他的烟,对折扔进垃圾桶。
?
“以前是言哥,现在嘛!我也说不好。”阿灿指了指瓶里的大岩桐:“那还是上次大郑哥来的时候收到的呢,我们现在这帮哥们,没有姑娘追,都是我们主动追姑娘的。”
“要寄给谁的?”可安回头问。
可安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你这么厉害,谁能抢得过你啊。”
可安兴奋地蹿进这热闹的大街,她摸摸这摊儿的彩陶,试试那摊儿的丝巾。街边商贩唠嗑的土话她学得不亦乐乎,附近居民热情地要她尝尝奇怪的特产她也毫不不扭捏。
“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
可安看着她。
店家是个老太太,带着老眼镜,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正低头穿针线,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穿进去。
“不记得才怪。”
可安跑过去看了一眼。
“你们这儿哪个警官最受姑娘欢迎啊?”
被叫做阿灿的小兵嘿嘿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就是拿你给我们做榜样呢。”
“我多想像穆厂长那样,向你跪下忏悔,可是现在的我,连下跪,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过往的所有罪恶,都不要给你的未来造成影响。你和正阳是宁家唯一的光,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想去看战友,却不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言泽舟怔了一下,随即眸间涌出笑意。
“没关系,我送你出去。顺便,我还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言泽舟正站在他们中间和他们聊着什么。
她拍怕他的肩:“这态度不错,结婚后继续保持。”
“如果,当初我不追她,或许,她也不会从楼上摔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我现在失去了这双曾追过她的腿,或许,就是她给我的惩罚。”
果然,它的名字也叫“可安”。
可安的目光扫到了角落里那束风干了来不及处理的大岩桐,瓣变了色,好像一个姑娘的芳心蒙了尘埃。
进了小城,淳淳的乡土风情扑面而至。
言泽舟有些无辜地摊手:“我不记得了。”
她的长发被撩起又落下,如彩旗飞扬。
她拨了拨耳边的发,觉得这里的风都会唱歌。
她跑,宁正瑜就在后面追。
“怕被抢。”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卖火柴啊?”可安比划着:“就是叫可安的火柴。”
“就算走上了歪路,也有机会回归正途。”
可安拆了信封,抖开了信封里的那张泛黄的信纸。
“夹本子里呢,我们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一直都没丢。”
“诶诶诶!”她忽然指着前面一个小卖部停下来。
“你是说这个吧。”老太太递过一个小盒子。
听说这几天附近又出现了个匪窝,他们去的时候,局里没什么人,就剩一个小兵在看家。
阿灿恍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嫂子啊。前段时间大郑哥回来过,他和我们说起过这嫂子,哎哟,大郑哥说美,可没说有这样美啊。”
走出了病房,可安看到走廊里那几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男人。
宁正瑜和父亲宁稼孟的原本只是想让于佳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她挪用公款的事情,想借此来控制她和宁子季,将这两人收为己用。
“他怎么着?”言泽舟瞪了阿灿一眼。
可安抽了口凉气,瞪着言泽舟。
“或许,我骨子里对嫉妒的理解随我爸,所以,后来的我变得越来越偏执。”宁正瑜苦笑:“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变得如此可怕。”
“我们会好好的。”
可安掩住了内心的唏嘘,只是觉得无力。
“好。”他把她揽过来,“不仅让你出院,还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言泽舟揉着太阳穴跟着。
“你们怎么追啊?”可安问。
“算婚前旅行吗?”
“……”
“这不是你让我抽的吗?”
可安乐颠颠地跑到他面前,推了一下火柴盒。她捻住火柴棒,在盒边的摩擦层上轻轻一扫。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病房里,她们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立在窗边,遥遥相望,却许久无言。
中午在附近寻了一个摊儿吃面。
“我和我爸做了很多错事,如今他不在了,该由我来承担的法律责任我都会承担,该由我说的抱歉,我也想向你传达。”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不喜欢你吗?”宁正瑜问。
言泽舟工作的地方就是县城的公安局。
“性格不和。”
“是吧。”宁正瑜点点头:“还有,大概就是你从小就比我讨喜。大哥和正阳都比较喜欢你,对我,却永远没有像对你那么上心。”
言泽舟一边替她挡风,一边含着烟头凑过去,只见她嫣然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快速地吹灭了火光。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于佳的死与你有关?”
三人进了屋,屋里可暖和许多。
“找到了!”她扬了扬火柴盒,对言泽舟笑。
她眼里闪过光芒。
正如龚小山所言,洛疆是个很美的地方。
宁正瑜笑着点点头。
可安走过去,握住了她轮椅的扶手。
“大郑夸我了?”可安不信,大郑可没见有多喜欢她。
言泽舟朝她走过来,那身影,如一株白杨,高大挺拔。他在笑,笑得她满眼泪。
可安张开双臂,却被言泽舟拥进了怀里。
那张信笺在可安手里摇曳。
阿灿好奇地扫了一眼。
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
良人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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