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莫名有些愤怒。“宁可安！”他压低了声音，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掐着了她的腰。
叫她的是原本应该远在平川的穆厂长。
“小淼怎么了？”
他反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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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奈正伏在床沿上，双手按着宁正瑜的胳膊，肩膀一抖一抖的。
“人心就像是玻璃，看似透明，但其实它是脏的。而你没有真正摸到之前，永远都不会知道，它脏的到底是哪一面。”
言泽舟笑了一下。
“我们原本在平川的医院抢救，可那里的医生说情况太危险小医院设备不齐全，要我们即刻转院，所以我们才马不停蹄地转到了这里。”穆中南说着又想起什么：“孩子她妈从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刚才差点晕倒，我现在出去给她买点吃的。”
“是的。宁正瑜总监。”
这暖意不张扬也不热烈，温温地从她的手心一直钻到她的心里。
“没有如果。不要做一些无谓的假设。”言泽舟打断了他，“孩子现在怎么样？”
“公共场合别玩火。”
可安和言泽舟一起走到穆中南的面前，言泽舟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伤心慢慢说。
“小淼掉进了河里，差点淹死。”
“怎么会掉进河里？”
?
穆中南又挤了一下眼窝，不住地说谢谢。
“不是我不舒服，是小淼不舒服。”
宁正阳推了一下可安的肩膀，将他们带到走廊里。
可安跟着穆中南往回走。
“我没有神伤，只是觉得人心太复杂太可怕。”她若有所思。
他指着大门口的那块落地玻璃，话锋一转，问：“你看，那块玻璃脏吗？”
电梯在他们面前停下，可安先迈步进去。
听到她关切地问候，穆中南挤了一下眼窝。
“哪个宁总监？宁副总的女儿？”
“穆厂长！”可安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那你想怎么样？”
“好。”言泽舟应了声，又转头看着穆中南：“穆厂长，你和夫人喜欢什么口味，偏甜或是偏辣？”
真暖。
他们一起上了楼。
她其实很想进去看看宁正瑜，可她知道，宁正瑜向来把她视成眼中钉肉中刺，这会儿要是她突然出现在宁正瑜的面前，想必根本达不到雪中送炭的功效，只能火上浇油而已。
“我摸一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干净透明啊。”她捏了一下他的胸肌。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怎么样，先欠着，晚上回去再说。”他松开了她，把手抄进了大衣口袋。
言泽舟出去了。
正阳点点头：“是的，她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双腿残废了，平时那么骄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没有腿和没有命是一样的。所以又哭又闹半天，这才刚刚冷静下来。”
“善恶终有报，有因必有果，宁正瑜最后会走向这样的结局，都是她之前的选择埋下的伏笔。”言泽舟看着她，目光柔和：“你就不需要为这样的人神伤了。”
在宁稼孟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道生意还能重要过自己女儿的人生？
“宁总。”身后忽而传来了一声叫唤。
可安握住了他的手，他捻了捻指腹。
“宁总和言总为什么在医院？”穆中南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要问。
“都可以都可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钱：“钱……”
可安点点头，看着言泽舟：“那你去吧，我再上去看看小淼。”
“不松。”
“穆厂长难得到海城来一趟，我应该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吃饭的，你别太见外。”
“我们能做的，就是定期清扫自己的心，让它真正透明真正干净。至于其他人，你觉得复杂看不透的时候，不如大胆的往前走，用手去触摸。就算到最后你沾了一手的灰，但你至少能知道，它原来是脏得。”言泽舟顿了一下，“当然，没有沾到灰自然是最好。”
可安笑起来，不顾大厅里人来人往，径直把手摸进了他的大衣。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能有什么办法。最近，他原本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起祸害老百姓的制假药售假药的案子上，眼看快要找到新证人，却偏偏事不遂愿。
“这么巧。”
“什么巧？”
“没什么。”穆中南又问：“那宁副总也在医院吗？”
“他没来。”
穆中南没作声，但可安隐隐感觉到他冷嗤了一声。
她没多想，只觉得这样冷情的人，谁看不过去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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