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丽应了声,按着眼角走出了病房。“她前两天来过了,可这案子上头并没有分给我们组啊。”
周围是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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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稳了稳心神才把电话接起来,可电话那头的人一说话,她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地乱跳。
“多丽,你是让我吃苹果还是吃苹果核啊?”龚姐问。
“喝吧。既然都是来买醉的,那就说明都是苦情人。苦情人和苦情人之间,以酒谈心是最好的。”
梁多丽似乎被触动了心弦,没有再扭捏。
罗东生挤眉弄眼:“怎么个私法啊?”
?
“我本该救死扶伤的,可我……可我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让我嫉妒的女人痛苦,我见死不救。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在我眼前被人害死了。我是个坏人,我根本不配当个医生……我是个坏人……”
龚姐看着她,她还不自觉,继续低着头,苹果皮掉在了垃圾桶外面,她也没注意。
那个人的脸模模糊糊的,她渐渐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
梁多丽咬着唇,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爆发。
可她不让他插手,他也不能真的就不插手了。
梁多丽叹了一口气。
“你别瞒着我,我又不瞎。”
言泽舟并没有染上罗东生嬉笑的神色。
她说不会再相信他了,这句话像把利剑,深深地戳中了他。
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这是言泽舟的个人魅力,也好像是院里不成文的规定。
“我爱他啊,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他。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嫁给他。可他呢,他答应了我舅舅要照顾我,他答应了会永远照顾我的。可他爱上了别人,他不要我了……”
言泽舟抬腕看了看表,利落地交代。
“行,那就到点再说。”言泽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
言泽舟不语。
罗东生应了一声,转脸又提醒:“汪组长虽然不管事,但是他最忌讳别人插手他的案子了,言检你现在以什么立场去查啊。”
龚姐扫了一眼削得跟月球表面一样的苹果,顿时更加笃定的了心里的想法。
大厅里冷飕飕的。
“……”
“我让你查的资料怎么样了?”他问。
这整瓶酒下肚,她就彻底懵了。
她进门之后,一路穿过舞池,直接被服务员引到了吧台。
“隔壁汪组长接了这案子。不过,汪组长你也知道,从来都是事儿来了躲事儿的人,在他眼里天下太平,每天捧着茶杯坐在办公室里聊聊天看看报才是正事儿。”罗东生神色鄙夷,他很少在言泽舟面前说起这些是非,他知道言泽舟不爱听,可是,既然这件事情事关宁可安,他就不得不说了。
“言检!言检!”他大叫着。
她逞强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是个医生。”她摇摇晃晃的按住了瓶口,撑住自己的脑袋,又重复一遍:“我是个医生。我救过很多很多人,我家里挂满了别人送我的锦旗,我是我外婆的骄傲,我是我舅舅的骄傲……”
“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医生,你这样心不在焉会出医疗事故的。”
检察院也是个分三六九等的地方,罗东生的措辞并不夸张。
最近,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没事”,可是,不是的,她有事,不仅有事,而且她藏着的心事,如同猛兽一样,快要吞没了她。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酒保热情地问她要什么酒,她说:“最烈的。”
“谁都有脑袋发热做错事的时候,而比起犯错误更严重的,是把错误藏着掖着不说,酿成更严重的后果。你读书比我多,这个道理应该也比我懂是不是?”
“我是医生怎么了?医生也是个普通人,医生也会犯错的!”
梁多丽没听见,还在出神。
“真做错事了?严重吗?”龚姐忽然担心起来。
“你总算来上班了,可想死单位里一众姐姐妹妹了。”那语气,颇有几分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感觉。
这个情况在他预料之内,他知道宁可安有这个能力,让他置身事外。
“我是个医生。”她对那个人说。
“梁医生,你怎么了?”走廊里有小护士跑过来扶她。
那人“哈哈”地笑了,对酒保说:“这位小姐的酒,全算我账上。”
“以我的私人立场,这是我的私事。”
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拯救自己,除了酒精。
双腿软得不像是自己的双腿,脑袋晕得不像是自己的脑袋,她都要忘了自己是谁,却忘不掉心里的烦闷。
梁多丽抬眸,刀一错手,险些割到自己。
龚姐握住了梁多丽的手。
“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可我不想告诉别人我是个坏医生,我不能承认,我见死不救,那样的我,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我不想让爱我的失望,更不想让我爱的人失望……”
“是他不好。”像是恶魔的低语,在牵引着她。
“小姐是来买醉的吗?”
身边的酒客听罢就笑了,他暧昧地靠过来。
“对,是他不好。”梁多丽“嗤嗤”地笑着:“可我依旧爱他,我已经是个坏人了,我舍不得让他做我的一丘之貉,我舍不得看他被他最爱的人那样控诉却无可辩驳的样子。”
在机场那天,梁多丽听到了宁可安对言泽舟说的话。
她也看到了,言泽舟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觉得心疼。
正义无边的言泽舟,因为她也变成了一个坏人。
“我知道他在给我机会,他在等我悔改,他在等我说出真相。或许,我不该再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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