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被墨画下令,砍去头颅,悬在部落门口示众了。
墨画也开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去控制华家部分内部修士的“信仰”了。
就这样,墨画和华家,尤其是尤长老,在蛮荒这盘“棋局”上,以部落为子,互相杀伐,争抢地盘。
同时,也互相设下“暗子”,以传承诱人道心,以财色腐蚀人欲,不断策反,谋反……
从道历两万零四十三年,大荒新历十年,神祝二年,至大荒新历十二年,神祝四年。
短短两年时间内,墨画与华家明里暗里,或是征战杀伐,或是勾心斗角,玩了无数盘“棋”。
既有看得见的血雨腥风。也有看不见的暗流汹涌。
期间,墨画占据过上风,但也遭遇过挫败,牺牲了不少兵力。
他侵占过华家的地盘,但也被华家暗中策反,失落过一些山界。
他抓过华家的俘虏,控制了这些华家弟子的“信仰”。
但他麾下一部分的酋长,长老,亲随,弟子,也都有遭遇过华家的腐蚀,而“背叛”过他。
墨画甚至不得不,忍痛杀一些,他亲自教育过,但却因华家的利诱,而道心堕落了的弟子。
……
在这种种交锋中,双方的“仇恨”,结得越来越深。
华家上下,上至幕后运筹帷幄的华家老祖,下至在一线负责生意买卖的尤长老,乃至更底层一些,负责执行的华家弟子,还有归顺于华家的部落势力……
无不对“神祝”这两个字,恨之入骨。
“做买卖和气生财,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是尤长老,一直以来所奉行的“人生准则”。
但现在,他的“准则”被扭曲了。
这个世上,的确有永恒的“敌人”。
这个敌人,就是那个奉神主之名,在蛮修之中口口相传,要一统大荒,拯救苍生的“神祝”。
是那个面如白玉,眸如金石,模样是个少年,但威严冷漠,浑身不带一丝人气的……
大荒神祝。
这个神祝,便是华家在大荒,最大的敌人。
甚至其威胁度,目前为止,还远在大荒王庭之上。
因为哪怕是大荒的王庭,是叛乱的势力,他们华家都可以谈买卖,都可以跟他们做生意。
但这个神祝不一样。
这个神祝,是铁了心地,要坏华家的生意,抢华家的灵石,杀华家的人,扼杀华家在大荒的根基。
华家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墨画这个筑基,几乎已经超越很多羽化和洞虚,上升到了华家整个家族“必杀不可”的名单上了。
只不过,他现在是以“神祝”之名,上的这个必杀名单。
而墨画这边,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他必须将华家在大荒的修士杀光,将华家在大荒的灵石抢光,将华家在大荒的据点烧光。
将华家在大荒的所有“棋子”,全部消灭。
将华家在蛮荒的势力,连根拔起。
双方之间的仇恨,水火不容,寸步不可相让。
只是……接下来无论墨画怎么做,在与华家明里暗里的割据和争端中,他都只能做到占据上风,而无法将这上风,转化为“胜势”,从而一举消灭华家在蛮荒的根基。
从神祝二年,一直到神祝四年。
这两年内,墨画考虑了很久,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杀了“尤长老”。
但他一直,找不到好机会下手。
这个尤长老,虽然只是一个金丹初期长老,但又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金丹初期这么简单。
他能得华家老祖认可,在蛮荒主持布局,身份就不可能一般。
而且,这尤长老外表上,看着或许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略带和气的中年修士。
但这很可能,也只是他的“表象”。
是他为了在各势力中游走做买卖,能左右逢源,不引人猜忌,而“伪装”出来的样子。
谁也不知,这中年胖子的皮囊中,到底藏着什么。
更不必说,华家的老祖,必然会在因果上“照拂”着尤长老,护着他的生死。
即便墨画现在,拥有着近乎纯粹的神性,和冰冷的理智,也无法从天机上,窥测出这尤长老的因果。
不止如此,墨画能感知到,自己的“因果”,反倒在被华家窥探。
这是一种,更高明的“窥探”。
因为十分谨慎,并不触及自己的“过往”,所以反倒能对现在的自己,产生很强的威胁。
在与华家争斗的这两年来,墨画已经能感到,自己身边的危机,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
这些危机,可能来自因果,来自妖魔,来自邪祟,也可能来自于,某些变节的人,堕落的欲望,和阴险的心……
而墨画很清楚,尽管他现在神识很强,神道近乎无敌,神性纯粹得接近神明,但肉身终究只是一个筑基的皮囊,经不起任何近身的“暗算”。
因此,身为“神祝”的墨画,在被华家的仇恨深深锁定的这段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谨慎。
除非真正信任的人,他从不敢让任何人近身。
而他到哪里,也都会带着大老虎,让三品金丹境的大老虎寸步不离,做他这个神祝的贴身护卫。
……
此时,入夜。
某处山界的神祝大厅中。
灯光明亮,金碧辉煌。
墨画坐在高位,还在专心推算着跟华家争斗的祸福和走向。
黑纹白绒的大老虎,就躺卧在墨画身边,脑袋垂在地上,耷拉着眼打着瞌睡。
它那毛绒绒的身子,既像是一堵城墙,又像是一堆大毛毯,将墨画包裹在中间。
片刻后,夜色之中,正在打瞌睡的大老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大厅门口。
不一会儿,门口躬身走进来一个人,他弯着腰,手里捧着厚厚的一迭卷宗和玉简。
正是铁术骨。
“神祝大人,这是各山界,目前的战况,请您过目……”
“您嘱咐的一些事,也都为您办妥了……”
墨画轻轻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铁术骨恭敬走上前,将手中的玉简和卷宗,呈给了墨画。
墨画默默看着铁术骨,过了一会,道:
“辛苦了……”
铁术骨躬身道:
“能侍奉神祝大人左右,是莫大的荣幸,铁术骨并不觉得辛苦。”
墨画摇了摇头,“不……”
他目蕴深沉的金光,似乎将铁术骨给看穿了,语气漠然道:
“我是说……辛苦你身为部落‘先祖’,还亲自来侍奉我……”
话音刚落,铁术骨的身子猛然一颤。
他当即抬头看向墨画,眼眸之中,已经带了一缕惊诧且阴沉的死灰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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