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独占一个他,她甚至连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权利都没有。她这么打算着,从衣橱里拿出一件衣服换好,跟李妈说一声,便出门了。

今天一整个下午她都和安然在一起,回去高中转了一圈,再到以前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吃东西。记忆就像涌泉一样充斥在脑海里挥之不散,每一个画面,都格外深刻。

这个道理,似乎他并不懂。

那是一段曾经的年少轻狂,如今想起,仿如隔世。

或者,不能怪那些同学找不到她的,她旧时用的邮箱她早就没上了,上大学以后,她就天天埋首在工作之中,之后便到soho去工作,一直到了现在。

说着,她仰起了头,脸上满是倔意。

楚奚沉下了脸,他又怎么可能不懂她这番话的意思?

他按下接听键,听着那边的人说着什么。随后,黑眸一眯,挂上手机后,便随意套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为什么?”

koenigsegg招摇过市,很快的,就在一间西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周末,如期而至了。

只是,过去的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回来过,她也开始习惯这主卧的冷清的,没想,今个儿他竟然回来了。

她抚着胸口,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

只是,他却蹙起了眉头。

她晃回了神,望进他深邃的黑眸,嘴角勾勒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从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服,便走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惫。

“现在谁家不是备着几台车子换着开的?你那台车子,整天得送去保修,又没有其他的车子,只能搭计程车,而我的车子又不适合你开,所以我才想今天送一台车子给你,让你好歹以后出门也方便些。你不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么?那么,就收下这台车子!”

饺子也放下去的时候,楚奚洗完澡出来了。

闻言,他吃饺子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他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神色。

她跟随身边的这个男人下车走进,这间西餐厅她没有来过,但她知道,楚奚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地方价格贵得吓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在这里吃饭。

水很快就开了,她将切好的菜和肉先放下去,准备弄个带汤的饺子给他吃。

“什么时候回来x市的?”

很多事情,只要捅破了那一层膜,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了。

“现在在哪里?”电话那边的人直接忽略她的话,“把地址告诉我!我立刻过来!”

她以为他这是在赶时间,所以便开口说。

“安然?”

她的这句话,是当着那个经理的面说出口的,也等同于在落他面子。

谁也没有说起,那深埋心里的一段曾经。

她可以清楚地看见,这男人一脸的崩溃样,那样子就好像是在问她:莫非,她所指的床头故事,是给孩子读的那种吗?

“你陪我去?”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安然欢快地说着他出国后的趣事,她安静地听着,不时会回上几句,与他相视一笑。

她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你怀抱着两个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多吗?”

“闲逛,没看见合适的就没买了。”

他点了很多东西,直到侍应将七分熟的菲力端上来,才缓缓地开口。

闻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她噤声,他越过她,直接进了浴室,顺便丢下了一句话。

其实,不可不说,那时候的她,是有着私心的。

“……”

她瞄了一眼屏幕,在瞥见来电号码时,难免有些吃惊。

“最近这两天回来的。毕竟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根,所以我打算回来这里,再也不走了。”

他吃得很急,就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他是很少会这样的,就算是再饿,他吃起东西来也是极为优雅的,大概,今天当真是把他给饿急了。

就算他如此承诺着,但那又怎么样?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他再磨了她一会儿,而后才回去主卧。他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她将饺子盛到碗里端到了饭桌上,自己也顺便盛了碗。

“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你的车呢?没开车吗?”

“回去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

楚奚微笑着侧过脸,示意她看向porsche卡宴。

“你去公司吧!我还想逛一逛再回去。”

“……我什么都没说。”

但不得不说,高中的那段期间,是她最难忘的。

“你怎么回来了?”

她阖上眼,不再言语。

安然用小汤匙搅了搅咖啡,嘴角的笑依然如同她记忆中的温和。

她在繁华的地段下车,随意地逛了几个地方,看着时间充裕,便想着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再到书店买些书,正想要打电话回去御庭告诉佣人不回去吃饭,刚找到号码还没来得及拨,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皱起了眉头,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没说些什么,只是走过去轻轻地抚摩她的脸颊,似是在感受那肌肤的细腻。

她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他抬步往门口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扭过头看她。

男人一身白色的衬衣,上头的扣子被全部打开,隐隐露出了蜜色的健硕肌肉。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布满了疲惫,他倚靠在门边,斜睨她的神态有些慵懒。

习惯是毒,一旦上瘾,就再也难以戒掉。

她没有告诉他,她现在不住容家了,也没告诉他,现在的她已经结婚了。

“怎么会?”

容浅将手放在了左边胸口的那个地方,感受着上头强烈的心跳。

就算周遭射过来的目光十分灼热,她还是努力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集中精力选购自己想要的书籍。而他则跟在她的后头,时不时抽出一本书来翻几页,然后再放回去。

她抬起头,面带不悦。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类似请帖的东西,递给她。

她也就打算随便逛逛,也没想要给陌宛打通电话,这大好清晨的,那小妮子肯定是赖床不起的,之前她就已经陪自己去做产检了,陌宛也不是什么单身没伴的人,她怎么着都得考虑到景卿的感受。

“好香。”

她想要的,不过是让他从此爱上她的手艺罢了。

她想来一会儿也没事,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故意挑衅。

他夹起一块饺子放到嘴里,细细地嚼咬。

彼时的她并没有将安然记在心里,然而,安然却喜欢上了她。一年多的时间,从高一升上高二,他都陪在她的身边,关系暧昧。

自从高二那年他出国后,他们确实是没再见过了。现在想想,时间还过得真快。

她在心里想着后天同学会的事情,心不在焉地走出浴室,被那杵在门口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你下次出门,可以给木华打通电话。”

“当我没问过。”

“等会儿打算去哪里?”

慕沁低头喝了一口橙汁,但笑不语。

她倒吸了一口气,定睛望去不由得一愣。

“今天是车子送修检查的日子,再说了,现在出门多方便,计程车公交车地铁任凭挑选,何必一定要自己开车?”

“你不想让我陪你?”

“这里是我家,怎么?我不能回来了?”

楚奚理所当然地拿出了钱包打算付帐,眼角不经意地一扫,定在了书名上,而后,嘴角一抽搐。

“你应该知道,我养得起你。”

晚上九点,容浅拒绝了安然的好意,自个儿坐车回到了御庭。

她了半晌,“书店,我打算去买两本书。”

说着,就拿出了笔和纸写下御庭的地址,再将纸条交给经理。

他不过是习惯有她在身旁的日子,不愿意就此失去她,就好像那白玫瑰和红玫瑰,他拥有了她,却永远在眺望别人。

只是,似乎不管她做得再多,这个男人,是丝毫没有被她感动到,就更别说是收复了。

容浅穿上睡衣,她的睡衣是很简单的款式,吊带裙子,裙摆直至小腿,不会太露,也遮住了应该遮住的春光。

容浅的神色有些恍惚。

地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走过去跟那经理模样的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经理点了点头,几分钟后,一台沙白色的porsche卡宴便停在了他们面前。

“你喜欢看这种鬼故事?”

最后关于产假的这个问题,到底还是无疾而终。

她的声音有些低,却是异常的清晰。

他仍然不肯松开手,只执意地要将她抱住,不愿意让她离开。

男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她的回应,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她甚至有些不敢回去,总觉得,那个地方,逐渐地变成了楚奚为了困住她的牢笼。他在笼外飞翔,只要把她藏得好好的,也就不怕她会脱离他的视线范围了。

等到她走后,他才回过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面色复杂。

他双手环胸,冷哼一声。

“把头发擦干再出来。”

他点头,说话时似乎心不在焉。

他将碗里的饺子吃完,并没有立即回到主卧,而是走到露台外,拿出烟来抽。

他挑了挑眉,语气隐约带了几分发怒前兆。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么?要一个男人爱上你,就得先收复他的胃。

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地努力,也不可能当作不存在。就仿佛那时候他俩争吵后带给她的伤痕,它摆在那里,便是永远都会存在在那里,怎么抹都抹不掉。

“不是说出来逛街的?没买东西?”

双脚,无意识地向前挪动,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楚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留在你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你在我这里,位置都不会有半点的动摇,无论是谁来,都是一样。”

说实在的,那段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

“你过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禁俘,你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逛街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得到你的批准才能出来吗?”

对于他没开口就直接把她载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容浅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他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他能装成这样,并不代表她亦可以。

“如果你想让我陪你一整个下午,也不是不可以。”

“你那邮箱很久没上了吧?同学们都联络不到你,幸好你家的住址还在那里。你记得教你们班和我们班英语的那个陈老师吧?他今年要退休了,所以两班的班长决定要举办同学会兼欢送会,以往陈老师教过的班级都会出席,算是满盛大的。你班上的班长联系不到你,凑巧我跟他在餐厅碰见,他想起我跟你的关系挺不错的,所以就拜托我了。”

楚奚找了一张比较清幽的桌子,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容浅很早就起来了,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安分,没有像以往的折腾她。她看了看外头的好天气,便从饭桌起来,走回主卧打算换衣服出门。

“容浅,你等会有时候吗?”他看着她,“我想要回去母校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可偏偏,他却把她带来了这么的一个地方。

“我有事要回去公司,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的心里既然有了白玫瑰,又何必惦记着红玫瑰?”

正是,穿中袖的时候。

瞧他这一副大爷样!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能攥住她了,只是临到那最后一秒,他却停顿了下来。

他的声音,有一种出奇的温柔。她低垂的眸子里闪过黯淡,只是他并没有发现。

“我当然知道你能养得起我,但我不需要你养我,我能养活我自己,我不想再让你觉得,我站在你的身边,为的,只是让你养活我,甚至是养活我的家人。”

……

她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男人拿起一旁的红酒,轻轻摇晃了一下,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他走进了厨房,见她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不由得从她的后边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湿发上的水有些甩到了她的脸上。

尤记得那一年高二,安然全家迁居国外,欢送会上,他向她表露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意。当时的安然跟她说,他会在旧时经常一起散步的那个湖边等她,如果她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那么她便到湖边来告诉他。

“或者,确实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每个男人的心里都存在着红玫瑰和白玫瑰,红玫瑰在身边时,惦记着白玫瑰;白玫瑰在身边时,惦记着红玫瑰。但是,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你眼前,我还没忘记那个人,但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事实。”

“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

自从前晚吃了那顿饺子后,容浅就再也没看见过楚奚。

只有在回到公司以后,她才从别人的口中听闻,他有按时回来公司处理公事。

她逐渐觉得,那个男人,就好像是一阵风,怎么都抓不住,更是摸不透。

过去了两天,他依然没有回去御庭。

正巧,两天后,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是在双城的一间俱乐部举行,请的人似乎还挺多的,当然,还包括了楚繁。因为她记得,那个陈老师所教的班级,其中一间便是楚繁当时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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