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法放手

宸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虽然知道她此刻有多么苦恼多么慌乱，可他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残忍地忽略掉她的为难，几乎是宣誓般的，他带着痛苦的颤抖轻叹出声：“涵菡… …我爱你，已经爱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 …”他哑声说着，眼睛里渐渐开始涨潮，模糊的视线定定地锁住了沈涵菡的脸，仿佛着了魔般的，他上前一步，抓住沈涵菡的胳臂，将她强行拉进了自己怀中，用他强健的手臂将她牢牢锁住，不许她再逃跑，“已经好久… …没有像这样抱着你… …与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无法放手，我甚至一度想过就这样把你带走，我被自己这可怕的想法吓到了，对你的迷恋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知道我的爱只会伤害你，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怎么办，我都快要疯了… …”“你不是很喜欢晟睿吗？反正晟睿因为对我的愧疚绝对不可能接受你，你不如干脆到我身边来，让我代他来爱你。”宸说着，凑近沈涵菡，撑开双臂趴在沈涵菡的身上，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顾晟睿剥夺了我生存的权利，现在轮到我把被他抢走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夺回来，这其中也包括你。”

原来，偷****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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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捂着自己被扇得生痛的面颊，身体僵硬地站在她面前，那激烈的言辞仿佛一支支带着毒药的箭，直直地射向他的心窝，他一点点地滑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宸伸出的手掌受伤地停在了半空中，他颤抖着收回手指，痛苦地闭上眼睛，那酸楚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沈涵菡彻底地乱了，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这会儿又直冲脑门，让她的脑子里混沌一片，她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在这混沌的思绪中寻找到一丝清明。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中宸微笑着的一张脸，她的脑子开始运转起来，而后她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将视频又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她双目也在这一帧紧接着一帧跳动的画面中逐渐张大，最后定格在一种纯粹的惊恐中。

宸盯着她一张因为惊惧而吓到惨白的脸缓缓蹲下身去想要轻触她的面颊，沈涵菡却惊叫一声，用双手抱住头，蜷缩在一旁，身子抖得就像筛糠一般。

既然如此，顾晟睿又为何要将下降头的罪名强加于她？即使给她扣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要将她赶离他身边的原因是什么？

“不要说了。”沈涵菡拼命摇头，阻止宸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听。”

“涵菡… …”宸见状，想要冲过去扶起她。

沈涵菡的身子激烈地颤抖起来，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灌输能量，她才有勇气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所以，他说我对他下降头不过是想要我主动离开他，其实他不能接受我的原因是… …是… …”说到这，她在无法继续下去了，只能痛苦地咬住嘴唇，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你在干什么？”这时，身后猛然间响起宸的声音，沈涵菡的身子一僵，她背对宸站着，此刻竟有些不敢回头看他。

“粥已经熬好了。”宸说着，人已经来到了她身旁，见她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说着，他顺着沈涵菡的目光看了过去，当视线接触到屏幕上的另一个自己时，他那微笑着的表情猛地一滞，紧接着那强装的微笑便陷入了一种纯粹的悲伤里，不可自拔。

“你放开我！”沈涵菡拼命挣扎，宸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双手乱抓之间摸到了一旁的小板凳，她抓起凳脚就朝宸的头上砸了过去。

“你疯了！顾晟睿是你的亲弟弟。”沈涵菡嚷道，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宸她不似之前那般害怕，反而能够直面他刺果果的威胁。

“宸，你清醒点，你自己也说了当年的事情是意外，与顾晟睿无关，你不要被自己的冲动蒙蔽了双眼，你忘了，你留在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开顾晟睿的心结，你又怎么可以去伤害他？”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甚至带着点戏谑和轻佻：“不带走你也可以，只要不离开晟睿的身体我也照样可以拥有你。”

沈涵菡本能地甩开他的手，反手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不要碰我！我明确告诉你，我爱的人是顾晟睿，就算你现在活在世上我爱的人仍会是他，所以不要妄想霸占顾晟睿的身体来得到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如果你敢动顾晟睿一根毫毛，我随时可以让驱魔人来收了你。”

沈涵菡扭头看他，像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般，仔细研读他脸上的表情，许久，她才用暗哑的声音迟疑地道：“顾晟睿一开始就知道附在他身上的鬼魂是你，在他以那种粗暴的方式把我赶走之前他就知道… …”

看着这样的宸沈涵菡心里不由地生出一丝怜惜，她放缓了语调，轻声道：“宸，拜托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正在伤害自己最亲的人，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应该马上收手。”

宸始终低垂着头，沈涵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在他的唇角依稀看到一丝笑容，她还没来得及弄清那笑容的含义，宸的身子忽然猛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便直直地倒在了她的面前。

沈涵菡大惊，忙冲过去扶住他：“宸，你没事吧？”她摇撼他的身子，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均匀，像是睡去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宸已经离开了，他满足了她的心愿，把顾晟睿还给了她… …

窗外，宸悬在半空中，神情悲切地看着屋内紧拥着顾晟睿的沈涵菡，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那泪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

“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本意。”胡忠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宸的身边，用比宸更加忧伤的表情注视着他。

“如果不这么做，我怕自己会越来越贪心，会更舍不得离开。我需要由她亲手来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那样我才能真的放开她手。我唯一遗憾的是… …没能好好地和她说一声… …再见… …”宸悲楚地说着，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而他的身影也在月色的掩映下渐渐变得透明，直至… …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