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旧欢（60）如果说过得好，有点违心

她轻咳了一声，“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容铮适时地不经意间握住她的手，眼眸也不曾发生变化，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多带了些，两人之间的姿态更是亲密了些许。

梁织在喝粥的时候还偷偷抬起头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是在安静地等着她，也不出声催促，真是罕见的好脾气。

老人家只是一笑，没再说别的。

直至拖到了现在。

她说完后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氛围又好似不大对。

小嘉则是凑在她身边，立马摇了摇手说：“姑姑，我没有拿你寻开心啊，就是刚刚姑父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们一起住呢。”

到了医院之后，基本上就没有梁织什么事情了，容铮和小嘉的主治医生早就相熟，此时她在一旁就显得有些多余。

“今天带小嘉去做检查。”

如果不能更幸福，那保持现在这样，就也可以。

容铮悄然用余光从镜子里面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听着他们之间一言一语的对话。

也许明明谁都不想见到对方，然而时过境迁，再遇上时，梁织还是会笑着问候一句……

接下来的那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

就连佣人脸上都挂着些笑容。

“怎么会，开心还来不及呢。”

忽然间有给她一种错觉，好像是回到了当初，两人之间还不曾有隔阂的时候。

容铮摇了摇头，搞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挽着他的手也再不由之主松开。

现在这语气……

甚至有一些，打情骂俏的意味。

“是有很久不见了，织织你过得好吗？”

她又像是解释着说：“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梁织被堵了一下，也怪自己表达不清。

穿着白大褂的女子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之后，径自走向梁织。

容铮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远方，等候着前方车流有动静，尔后随意回道：“算是吧，和我关系相熟的，都知道了。”

“我就说当初容叔叔为什么要那样问我……不对，是姑父。”

容铮的眼角微微上扬，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想远了，以后他想做什么，现在提还早。”

虽然不见得，那人会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果然在小嘉心里，最重要的一直是梁织，得到了她的这一句之后，男孩脸上本来已经显出来的阴沉之色消失的干干净净。

小孩子会懂什么察言观色，他把玩着梁织的手心，“反正现在爸爸也还没回来，我肯定还是要跟着姑姑一起住，现在你和姑父又是住在一起的，我当然愿意。”

“我知道。”容铮知道，她的这番心结源自于哪，多年之前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稚气的话语引得在场听到的人都不免露出了些笑意，包括容老爷子闻言后也再一旁起哄着说：“丫头啊，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只要她在乎的人幸福快乐地活着，那便虽最好。

想到这儿，梁织不由得轻笑。

偶然间的一次抬头，梁织的目光锁定住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她放了放心，这才顺着小嘉的话往下问：“那现在能告诉姑姑，你是怎么想的了吗？愿不愿意和我们一块住呢？”

小嘉的开心都写在自己脸上，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梁织，尔后又凑在容铮的耳边，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语调说这些悄悄话……

就是这双眼睛太澄澈，每次都让梁织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谎话，都那么不堪。

小嘉数着自己的手指，不过也像是没算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那时候他问我，想不想和你们住在一起呢。”

“走吧。”

“好，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可若是不欺骗，又不知如何承担这后果。

小心翼翼地在乎着孩子的感受，还有她……

“不算太多。”男人的视线也没有转一下，淡淡地回答了她的话。

然而她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事情的人。

这称呼，在场听到的人心里都多多少少不是滋味。

“哦……这样，别人有没有问什么？”梁织之后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梁织想躲也躲不开，只能大方地朝着对方点头打招呼。

小嘉看到了两人进来，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了甜甜的笑容，张开了双臂小步跑到梁织面前，紧紧地抱着她，将脸颊在她衣料上蹭了蹭，“姑姑，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和梁宋也许都不曾有这么亲密。

就在梁织以为容铮心里会有不快之时，哪知道他缓缓蹲下身，目光和眼前的男孩处于同一个水平线，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脸颊，“你说想见姑姑，所以我给你带来了。”

听到这话，她才回了神，不知道怎么着，眼眶差点就又要红了。

果不其然，自己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并没有在容家多待，和容老告别之后三人就已经离开。

到底是父子。

梁织比较无语，这算是什么回答？

梁织被他看得挺不自在，心里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些底气，又好似要渐渐消失似的。

甚至贪心地，想要更多一些……

在之前的电话里面，两人是这样说的。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小嘉从容铮身边侧过身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掌，还是像小时候撒娇那般，“都说了是悄悄话，怎么能说出来了，姑姑看看就好了，不用听。”

原来这也是早就做好准备的？

就是比起一般人，多了一层法律关系而已。

“我是说，那这样，你结婚的事情岂不是谁都知道了？”在下意识里，梁织还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存在。

也许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状态。

梁织听到这话之后下意识地就是去看容老的脸色，只见老人家脸上没有露出太异样的表情，仍旧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梁织抚了抚男孩的发顶，转眼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

容铮和梁织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一幕。

听上去挺幼稚，而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受，仿佛有一个角落很满，失落了好久的位置充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车子还没停下时，梁织觉得现在的氛围有点压抑，然后开始自己没话找话说：“容铮，你的婚假有几天？”

慌忙之下，梁织的目光不小心与容铮相撞，这下自己心里的那些别扭更多了些。

梁织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人，低声地嘟囔：“我可不希望小嘉以后也做医生。”

这医院里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入了夏之后空调的温度更是调的低了些，这地方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冰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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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那不懂事的年纪，总觉得白薇抢走了她的一切，梁宋对她好，江姨对她好，父亲也对这个准儿媳满意的不行。

见到故人，难免会有些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

“如果说过得好，有点违心，如果说过得不好，我又怕会满足你心里的某些想法，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梁织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过分，明明都互相不喜欢，装什么熟络。

白薇轻笑，好似对她的话并不上心，“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啊，织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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