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旧欢（2）他嘲讽：“第二次送上门？”

其实有，完全可以在最初之时，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便解决了一切。容铮不欠她什么……

相比于她的不安，容铮的目光则是很安静，他甚至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手边，像是全然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

窗帘被卷起一些，天光照进，一室的温暖。

思绪走的很远，在记忆中，容铮似乎真的从未见过她哭。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只觉得自己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却只能接下去说：“再跟我生个孩子，这是你的义务。”

亦是不亏欠。

“自私？”容铮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平淡的语气却是极尽嘲讽，“自你出现到现在，提出的可笑要求，难道不是自私？”

梁织的脑海里一直都是主治医师和他说的那些话，小嘉从第一次出现病症到现在不过数月时间，此次只是不小心着了凉，却造成了肺部反复感染，现在的她根本不敢松懈，更是在看着小嘉一天天瘦下去的身子，心如刀绞。

也许血缘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看似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是这般最为密切相关。

“很早以前认识。”他简单地回答。

“容叔叔，我有两天没见到你了，不过我问了护士姐姐，她说是因为你最近很忙所以才没空。”

的确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久远到他几乎快要忘记。

深夜又下起了小雨，当容铮开门的之时，梁织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是这么自私的人……”梁织不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就算是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孩子，听着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竟是毫不在意。

一句曾经，那些似是遗忘的过去，重新在脑海之中渐渐清晰……

也许以后不会结婚……

她的发上沾着些水珠，莫不狼狈的样子。

这是她离开之前，容铮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闻言，男孩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别人说的话我都不信，但是容叔叔，我相信你。”

午后的一段时间，连日来的雨终于有了停的迹象。

转身离开。

清冷的走道上，梁织心烦意乱地徘徊走动。

男孩的神情有些沮丧，他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道：“好像最近是我不太听话，惹着姑姑生气了，昨天晚上她和爸爸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因为我的事情。最后姑姑还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不掺一丝复杂的纯粹，就像这雨后初晴的阳光，温暖清新。

她没等到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摇头说着：“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梁织惊愕地凝着他的眼睛，似是不愿相信自己此刻听到的一切，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梁织了好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心间除了震动之外无法形容出其他的感受。

她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时才算是结束。

这个点数这一层楼异常的安静，耳畔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容铮的目光未曾发生变化，只是浅声地说：“我也没见过。”

夜幕深沉时，她终于将这小家伙哄得睡着，俯身亲了亲男孩的额头，“晚安。”

听着这么点大的孩子用着如此低落的语气说话，容铮心里一阵莫名的涩意，他尽量放缓了声音，浅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等以后还是可以和那些同伴们一起出去玩。”

毕竟父亲的存在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容铮，算我求求你，他才七岁。”她又急切地说：“现在的技术很发达，只要你提供……就好了。”

此时梁织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一起，仿佛只等着他开口说话，不管是什么答案，今天一定要得到。

听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声音，他嘲讽：“第二次送上门？”

梁织思绪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在这一瞬间崩塌。

第一次把她自己送上门，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似是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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